第109章 密会（2/2）

两人靠在窗边相对无语，楼下街面上路过的两人引起了韩雷的注意。

“她？”

那熟悉的样貌他不会忘记，正是台州叶家的那位小娘子，此刻她正与另一位衣着别致的女子闲逛谈笑着向着西湖远方而去。

“谁？”

张用紧张起来，他急忙跟着韩雷的目光追望过去，原来是两位小娘子，他顿时松了口气，笑骂一声。

“你搞得那么神秘干嘛，她们你认识？”

韩雷点点头指回道：

“左边那一位，曾经一些事和她有过一些牵连。她是香师，很特别...”

张用又探头看了看，感觉在哪见过。

“哦！”他回想起来，“是她。叶主执。听说被官家赐予了个什么‘逸香主执’的职事。在汤木会的寿宴上我见过她。”

“逸香主执？”

“官家新创的。据说上次香药局那次选拔出来的这么个新人，你说那些人现在都玩的什么新花样？我是不懂！”

张用有些愤愤然起来。他是最忌朝廷不顾国家大事，专注于这些偏门杂项的。

“原来她也来了啊...”

韩雷盯着她的背影低声自语了一句，对于沁心来到临安，他已经猜出了原由，想不到这个看似弱小的姑娘，却有着如此坚韧的个性。

此刻，他真的欣赏她，甚至有些敬佩起来。

张用倒是没注意到韩雷目光的变化，以为他只是见到了故人而已。

这位皇城司的副都使的心思全不在于此，攘外必先安内，如今他心里想的，首要大事是如何将汤木会给除去。

如此，他认为，大宋才会有真正的希望。

他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愿景，一边也给韩雷打着气。

“你们准备怎么做？”韩雷终于从刚刚的思绪中走到现实，“还需要神武营做些什么吗？”

“现在我们各自分工，都在暗自收集汤党的贪慕项款，找到时机一并扳倒他们。”

“之后你再去面见官家，跟他说明当年的实情，如此，大事可定！”

张用说得热血沸腾，却见韩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解道：

“你怎么了？”

韩雷有些失神的望了望手中的杯盏，

“不知怎的，我突然感觉内心有丝无力的感觉...”

“这是为何？”张用有些不解，“韩兄可是身体有恙？”

韩雷摇摇头，抬眼认真的看着他，语气中有丝悲怆：

“张兄，我曾是降将，降将你知道吗！虽然是遭构陷，是当年我想保住神武营的命脉不得已做出的选择，但这也是一生的污点啊！~”

张用理解的点了点头。

韩雷靠向窗台将下巴枕在臂膀上，不知怎么，他就是提不起劲，一晃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神武营经历了多少苦难早已数不清，如今临门一脚，反倒是没有当初的那份冲劲了。

真是奇怪。

“张兄，说真的，偶尔我就在想，咱们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个什么？反正功名利禄我们也不求，日子现在也过得下去...”

韩雷翻身过来，他背靠窗台看一眼张用。

“总比当初颠沛流离的强。”

张用有些吃惊，他厉声道：

“你说什么呢？！这可不是我认识你的样子！”

说罢，他深叹了一口气，语气又软了一些。

“你还记得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吧，那时你可不是现在这样。”

他看着韩雷的眼睛，那里面的锐利似乎钝去了许多，他不知道韩雷现在的心境，此刻在这位历经了磨难的统帅心中，弥漫着一种深深的失落感，甚至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种感受来自于何处，也许是对朝政已经感到失望，如果可能，他还真的只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我也说不清楚，”韩雷侧过头看向窗外，“也许，未来还是要看她们的。”

韩雷一指沁心离开的背影。

张用也颇为感怀的点点头，这都黄土埋大半的人了，确实也没有什么劲，可也不对，他们毕竟是身负着使命的人。

“可咱们毕竟背负着神武营的名声啊！”

“是啊...”

韩雷顿了顿，又翻身回来，他靠着窗台向外长叹口气，望着远处低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