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三个人，三条路（上）（2/2）

“你还是那么不讲道理……齐归，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讨厌你的原因。”

后退半步，望着昔日老友愈发难看的表情，卡伦慢条斯理地摊开手掌，轻笑道：

“庆典时间还很长，我的朋友，不妨让我们边走边聊……顺便好好捋一捋被那位【伟大尊者】所召唤的原因。”

……

哒、哒、哒。

陋巷内，两人于西装先生的带领下脱离了身后的沸腾声流，除去啮齿动物时不时发出的微弱吱吱声外，四周奇静无比。

在接连询问完对该世界的大抵认知，包括国家、各大教会以及社会形态后，卡伦先前探出的手指仅剩下一根。

这是最后的问题。

“关于召唤前的记忆，你们各保留几分？”

“全部！我全部都记得——包括那团不断扭曲形状的恶心肉块跟我对话时的全部！”

齐归几乎没有犹豫，立马脱口而出，嗓音低沉且充满嫌恶。

思考片刻，许瑶甩了甩脑袋，颇具无奈道：

“我只记得与我有关的事情，姓名、身份、人际关系等，而且过于久远……比如被召唤的前一周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

卡伦全程都在微笑着细心聆听，直到二人回答完毕，他才饶有兴致地看向齐归。

“很遗憾，我与许瑶小姐的情况保持一致，也就是说，唯独你的记忆是被完整保留的。”

“而且……齐归，你居然可以直视那位【伟大尊者】，并和祂进行对话……真是神奇，难道这也是祂赋予你的能力之一……”

“不，这点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考究，你当时有没有询问祂召唤我们的原因？比如张开你的大嘴，像个小孩子一样吼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卡伦那嘲讽拉满的露骨比喻，齐归仅在心中暗骂一句国粹，强压着怒火回忆道：

“为什么被召唤……啊，当然记得，那个畜牲……祂说这只是一场实验、一次游戏、一个玩笑！我感到愤怒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他的牙齿咯咯作响，额头上暴起数根血管。

“我们简直和一群被丢到模拟生态箱的虫子没有任何区别，被那坨高高在上的恶心肉块一直观察！”

“但我们也无能为力……”许瑶喏喏的声音从侧方传来，她的两根手指不安揉搓着。

霎时，齐归话锋一转，再次将矛头指向卡伦。

“而且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林鸠羽，你现在像个邪教狂信徒一样一口一个【伟大尊者】【伟大尊者】——赶快告诉我那坨恶心的玩意究竟是什么？！”

“…………”

“真是失礼，亏你敢这么说。”

“……我也听不懂你在讲什么，齐归，因为我看到的可不是【那坨恶心的肉块】，只有你们这群无礼者看到的才是。”

可以听出，卡伦收起了往日做作慵懒的腔调，恢复本音变得正常起来，并伴随着呼之欲出的愠怒。

不过很快他便再度绽放笑容，张开双臂震声歌颂道：

“我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璀璨！绚丽多彩的完美弧光！群星之上的至高存在！不可僭越的永恒上位者！”

“千面之神、无相之主、匐行的混沌、黑暗的咆哮……祂给予我们试炼，给予我们重来一次的宝贵机遇！”

随后，卡伦将手指抵住双唇，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狠戾笑道：

“至于之前——你询问我是否肯给予你们帮助这件事。”

“我的回答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