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媚狐娇娘（2/2）

相师道：“不是。只要对方是神仙或是妖魔转世，那么他就可以与令千金长相厮守直至终老。”

胡善人道：“还有神仙妖魔？还有转世？他们为什么要转世？”

相师道：“是的，有很多，当今朝廷十有九妖。令爱前生吃人肉，喝人血，吸男人真元，害死得人多得难以计数。上天派下护法黑龙前往剿灭。龙神虽然没能将她杀死，但打得她元气大伤，躲入深山再也不敢出来。如今上天派遣护法黑龙统领众多神灵转世为人，辅佐明君扫荡群妖统一天下。令爱元气已复追到人间来报那败阵之仇。她与黑龙神是宿命之战不可避免”

胡善人问道：“那怎么才能区分妖与神呢？”

相师道：“妖与神只在一线之间，神爱世人无私无欲，服膺杀一人救百人乃佛家之大慈悲也。妖诱惑众生无廉无耻，自私自利心狠手辣，讲究人不为已，天殊地灭。你无穷的财富就是你女儿聚敛来供自己享用的，换句话说，只要你的小姐不被黑龙神击败，尊驾的钱财就会与日俱增。”

胡善人心道：“我绝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丽丽前生是什么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她今生是我的女儿，我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从今以后我每天施粥行善，布济饿殍，为女儿祈福。”

自此以后，胡善人广招武师，名以看家护院，实则以备来日；重金聘请各方名师，传授女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拳法暗器，机关谋略、经商用兵诸般技艺。胡丽仙学习刻苦极其聪慧，诸般技艺一学就会一练就精，十三岁已经扬州无敌。

人有了本事通常会恃技欺人骄傲自大不可一世。胡丽仙长于豪门，自小受人宠溺，高高在上，根本不把下人穷人当人看，更是其中健者。她凶狠泼辣动辄伤人，直到十五岁那年遇到一个真正的高手。

那位高手女侠三拳两脚将她打倒，狠狠教训一番。胡丽仙败得心服口服，反缠住那位比她大不了太多的女侠要求拜师学艺，发誓改恶向善。女侠为其所感，又有心借住胡家的财富商路发展势力，专心传授她四年功夫后离开。得师父教导胡丽仙不敢在自己家里作威作福，以免逼得下人暴起发难祸生肘腋。没有师父管教，胡丽仙故态复萌，重新在外横行乡里。

古代女子十五六岁就出嫁，胡丽仙成为例外：一来，她忙于学文习武无心旁骛；二来，慑于克夫之名，横行之威，鲜有勇者前来问津；三来，胡丽仙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寻常男子难入她法眼。

胡善人心焦如焚，暗思：“世上的神魔，一定都当世人杰，个个武艺高强，如果设下比武招亲的擂台定然能吸引一个两个前来。我女儿注定要与上天的龙神决斗，嫁一个武功盖世的丈夫胜算大增。”

江南首富独生女儿比武招亲的帖子被胡家各处分店散布给全国未婚英才，一时群贤毕集，数万人光临扬州。

这个擂台设下月余，登台献艺者早已过千，胡丽仙实在厉害，总能在第二天早上三招两式就把上一天的擂主打下台去。日子久了她也心灰心冷，懒得呆在台上看那些平庸之辈出丑露乖，寻一个丫环脸蒙青纱坐在台上尸位素餐。自己每天早上展示些拳脚，随即回家练功读书刺绣画画，出来走动游玩时化妆易容免得被人发现。这天她得到消息有两个武功超群的汉子登台较技，立即跑来观看，结果碰到孔有德，又被他所败。

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聋。孔有德神魂内敛思索武功，对身周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打完后东张西望时，擂台上比武招亲四个大字风吹日晒雨淋的褪去颜色，昨日又遭狂风暴雨所侵，不见踪影，新的牌匾尚未作好挂上，他更加不知。那位中年男子口中的金钱美女他只当是在开玩笑，想来是安排食宿为明日之战作准备。他暗自打定主意夤夜远遁绝不等到到明发之时。飞身下台，早有人牵来火榴宝马。中年男子就是胡丽仙第一个未来公公，也是她义父。他挽着孔有德的手上马并骑而行。仆佣家奴鸣锣开道，围观人众随声尾随，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孔有德顾盼自雄甚是得意思，心道：“好男儿就应该结驷连骑威风八面。我艺成之后就去投奔大哥，竭尽所能屠杀倭寇，歼灭蒙古为国家立业建功，以图萌妻封子分疆裂土为一方之孙仲谋。”

胡府提供衣物尽皆绫罗，外衣是一件大红色长袍——新郎礼服。孔有德蓬门荜户之子，在远离中土的浮水洲岛长大，不识得。心道：“红色太也张扬妖艳，我八尺男儿怎能穿这种衣服。”颇为踌躇。可是旧衣已经被拿走，事已至此没的选择只得从权。

穿上礼服窥镜自视，虽觉不雅倒也舒适合身。推门出屋，两个佩剑小婢行礼引路。孔有德目光扫过两人，心道：“据书上记载江南多美女，历来为帝王选妃之处，果然名不虚传。两个小小丫鬟竟也生的明眸齿桃笑梨研，轻功真的挺不错的。”

虽觉她们美丽却不敢久视，以免被人齿冷。跟随着二女走进百花园。

园中湖渚交错亭桥相连，花木芳菲，金鳞傲游孔雀曼步。孔有德哪能里见过这等美景，左顾右盼目不暇接，不时止步细观，颇有留恋忘返之态。两小婢并不催促，驻足静候。孔有德蓦然看见一小婢面含冷笑目存鄙夷，心想：“这般迷恋太没见地，惹的这个俏丫头心生轻藐。”健步而行不再观瞻。

进得厅堂，只见四处张灯结彩，处处双喜临门，人山人海，都在望着自己。孔有德好生局促：“这家要办喜事，我的财物留在客栈如何拿得出礼钱？”只听众人叫道：“娇客来也。”

孔有德一怔：“娇客，娇客，是新郎的意思。我看看新郎长什么样？”驻足停步回头相望，不见有人。

众人一加催促，他稀里糊涂步入礼堂，接着被人勒令按规矩站在中央。一位年老嬷嬷扶新娘子出来与孔有德并立，旁有人高声赞礼。

孔有德一阵头晕，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新郎就是自己。用心倾听，很快听到一个人在对旁人诉说此番种种，他才知道自己参与比武招亲。

结婚生子他想都没有想过，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有心要推脱，可是众人齐声要他磕头拜堂，心想：这家小小丫环都武艺高强，看家护院的武师自是更加厉害。我若不同意，他们一定认为我是故意戏弄他们小姐，多半会一拥而上。我不还手无法从这里冲出去，一定会被打个半死；若是还手一定会打死打伤很多人。本来就是我不对，再打伤了人岂不是错上加错！怎么办呀？”

胡大善人担心孔有德突然反悔，叫道：“你打赢了擂台就得娶我女儿，快点磕头。拜过天地，我美丽的姑娘、数百家店铺、千万亩良田都你的。”

几个家丁武士不失时机走上来一字排在门口，脚步腾腾，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孔有德心上，令他不寒而栗。心道：“看来只有入洞房后再逃。”

他阅历浅薄不知此时推脱为时不晚，一旦拜过天地名份既定再难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