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监视（2/2）

漫香将抱月安排进桃若生前留下的房间，但她前脚刚走，抱月便抱着枕头悄悄溜进了孟得鹿的房间，一年未见，她们有太多的悄悄话想说。

抱月问及义母，孟得鹿这才缓缓告诉她庆雪离世的消息，接连得知两位至亲离世，她很怕抱月承受不住。

听说庆雪死时额上印着一只鲜红的凤凰图案，抱月手钏上的金铃微微地响了一阵，孟得鹿想，那应该是她出于恐惧而下意识攥紧了拳头，震动了腕间金玲。

“得鹿，日后在这轩中，你得格外提防一个人……”

“谁？”

“那位师父！”

“婵夕？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是她有事没事总喜欢到你房门口溜达，好像在……监视你！”

“你怎么知道？”

“我送她们的每支小步摇上的铃铛数目都不相同，发出的响声自然也有细微差池，你们明眼人不会在意，但对于像我这样的瞎子来说，却很难不注意到。”

“瞎子”二字孟得鹿听得刺耳，抱月却说得平静，说话间她已经卸了满头钗环，又随手摸出几团细线，一点一点往手钏和脚钏的铃铛缝隙中塞着。

“你在做什么？”孟得鹿看得好奇。

“把它们全塞成‘哑铃’，免得吵到你睡觉。”听起来很精细的活计，抱月却三下五除二便做好了，轻车熟路。

“为什么不直接把手钏和脚钏摘掉呢？”

“习惯了……”抱月太累了，轻轻念着，沉沉睡去。

抱月的提醒让孟得鹿很是在意，午后，趁着婵夕又去县廨询问案件结果，她悄悄潜入婵夕房间，小心搜检。

房内一尘不染，很像婵夕的为人，严谨苛刻，不苟言笑。

拉开妆奁盒，所有首饰钗环却都不见了踪影，婵夕自用的胭脂水粉果然都已见底，但孟得鹿送的那套还好好地压在盒底，连封条都没有拆开，

再打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数个小布包。

孟得鹿小心地一一打开，妆奁盒里消失的首饰赫然在列，并与婵夕所有的衣裙按照颜色与款式配套搭好，分别收拾。

“漫香喜欢栀子黄，梅如喜欢海棠红，小瞳喜欢浅青蓝，我喜欢冷杉绿，菊影喜欢秋橙色，兰也喜欢鸦青色，昙竞喜欢玉白……看起来师父是要离开蕉芸轩，在走之前想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按套分好，分别送给轩中姐妹……可是普天之下已经没有比蕉芸轩更好的舞坊了，以师父的资历，还能去哪里高就呢……既然师父已经将东西收拾得如此妥帖，又为什么不就走呢？她在等什么……”

没探到有价值的线索，孟得鹿只得按下满腹疑窦，悄悄地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