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黎明（2/2）

“我是人类。”

狼人喘息了一会，痛苦再次排山倒海般涌来。

“我是人类，也是狼人。”

那根脆弱的丝线逐渐被加固，他蜷缩在地板上。他看不见月光，却恍惚间觉得那冷白色的清辉洒进了这个他为自己构筑的牢笼——

为他带来了酣美的梦。

当卢平再次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透过木板缝隙洒进来的阳光。

以及三个凑在他面前的关心狼狼头。

现在近距离面对狼人已经不会让卢平紧张无措，他捂住脑袋：“已经是第二天了吗？”

卢平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而且头也很痛，像有人用尖锐的铁锥扎进去再用力搅拌……

“你终于醒了。”狼人们集体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头很痛……”卢平有气无力道。

“这或许是副作用。”玛希亚斯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副作用？”卢平愣了一下，“从前的满月之夜结束后并不会这样……”

“是玛希亚斯钻到你脑子里的副作用，这实际上是一种‘降临’。”布莱泽耐心地解释道，“你体内的狼人血液古老到可以直接追溯兽人——这实在是一个巧合。”

“而且，是和你的人类血脉结合之后，才有这样的神奇效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重现我们的记忆。”

卢平还在疼痛的大脑被这么多的信息一搅，更迷糊了：“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不仅可以利用‘降临’来控制满月之夜的不适，也可以在危难时刻寻求我们的帮助，重现我们曾经的战斗。”玛利喀斯难得讲了这么一大段话，“不过，你现在的身体还太脆弱，承受不了高强度、长时间的‘降临’。”

这惊喜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卢平一时愣住了。

“长此以往，当你在练习中得到磨砺，你会完全控制自己的理智与身体。”

庞弗雷夫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呼吸的频率发生变化，推门进来：“亲爱的，你醒了……我们回去吧。来，小心些。”

温柔的护士长把躺在地上的小巫师扶了起来，卢平用沙哑的声音坚持道谢，被庞弗雷夫人瞪了一眼：“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当两人走了一会儿，庞弗雷夫人才小心翼翼地提起：“你的朋友们来问你的情况，昨天他们还想偷偷跑来密道，被守林员海格发现了。”

卢平愣了一会，慢半拍地说道：“他们……”

“他们已经上课去了，而且还有费尔奇的义务劳动等着他们。”庞弗雷夫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在密道后方的黑暗里，狼人们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你没必要把自己藏在影子里，影子野兽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今天是新的一天。

密道的出口就在前方，外面的天光已然大亮。

卢平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走出洞口。他并没有抬手遮挡，任凭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眼睛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