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逍逍40：日光之下（2/2）

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

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讬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

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

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

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

归来兮！恐自遗贼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归来兮！不可以久些。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

归来！往恐危身些。

魂魄归来，无远遥些。魂乎归来，无东无西无南无北些。”

熟悉的歌声，是谁？

逍逍浮在黑暗中，好像看到了过去的片段。高崖上，一个少女身着盛装，站在阳光下，站在月光下，对着大海高声吟唱，时而婉转动人，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时而激情澎湃，如大海的滚滚浪花；时而忧郁悲伤，如林黛玉望月伤悲看花坠泪。

他的心也随着那歌声一齐起伏，歌声让冰冷的他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歌声悠扬淳朴，象谆谆的教诲，又象娓娓的谈话，一直唱到人们的心里，又从心里唱出来，弥漫整个山崖。声浪碰到群山，群山发出回响；声浪越过大海，波涛随之伴奏。几翻回荡往复，一直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纯净的歌声中，飘散着人间的芳香和大地的气息，听到歌声，仿佛尝到了人间的滋味。他凝神静听，歌声飘起时，动人的旋律变成一道道绚丽的晚霞，欢快的音符幻成一只只小鸟，飞向远方，然后又飞回来，栖息在人们的心巢之中。

那个少女，他似乎见过，不仅如此，他好像时常来听她的歌，随着旋律带着海浪起舞。

逍逍不知道这些真实的片段是什么，也许是他过去的记忆，也许只是黑暗中的幻觉，歌声指引着他平息了心中的恐惧，在黑暗中也能踱步前行。

他听得出，这是遥遥的声音，是遥遥来救他了。

遥遥，

期望遥遥来到我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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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大亮时，就听见大妈好像着火了一般地大喊：“哎呀！完了完了！全淋湿了，昨晚啥时下雨的，地上哪来这么多水！”

小朋友们闻声而起，大壮第一个走出屋子，半披着衣服，也是傻了眼，院子里全是水。

一楼的平台铺满了水，水好像漫出来一样流向院子的水泥地面，越发冲刷得干净。地上画的那些微型球场的线，圈圈呀，三角呀，折线呀，全都附了一层水，颜色反倒鲜亮起来。墙上的儿童彩绘和涂鸦越发灰白的了。靠墙边一排摇摇马摇摇牛简直像是水中孤岛，难以靠近。晾衣绳上一圈一圈毛线算是彻底凉凉了，一串串都蔫巴着滴水。只有铁门边上那棵很大的梧桐树处变不惊，傲然毅力于水中，只是时值秋季，叶子黄的黄，掉的掉，倒应了这萧瑟的景。

“我们这院子是……被水淹了吗……”大壮疑惑着。

“是夜里下雨了吧？”小美也起来了。

“…………毛线也湿了，说明是下雨了。”小虎趴在窗台上说。

“昨晚下雨了？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阿兵疑惑着问。

“我也没感觉到，哈哈！”小虎没心没肺地跳下窗台。

“这雨下得也太大了。”大妈垫着脚拿起打扫帚，一下一下地划拉地上的积水。看水势，这么大的雨居然一夜好梦完全没听到雨声。

大壮也很自觉地跑下来帮忙。

逍逍默默地从活动室里走出来，揉了揉睡眼，昨夜与黑暗斗争了一宿，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被吵醒，实在有点儿体力不支、力不从心。可当他看到满院太阳下水漫金山一般的光景，不禁心中一怔，这这这，这就是一夜斗争之后的结果？这满地的水都是他造的孽？

大妈和大壮二人费力地把满地积水推向排水口，无意中朝铁门外一瞄，外面的地面居然很是清爽，一点也不像下过雨了，连洒水车都不曾来过。

大妈愣住了，大壮很快警醒过来，也愣在了大铁门前。

难道……昨晚只有他们孤儿院下雨了？

大妈觉得自己的阅历已无法解释这种不科学的现象，而大壮挠了挠小平头，更是一头雾水。大铁门前，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很默契地各撑着一把扫帚，长长的影子倒影着满地积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就好像满地的金子若隐若现。

小花呆呆地站在小美身边，默默地扭过头，看了看压抑着紧张呼吸的逍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