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主宰者（2/2）

仙都木阿夜单膝跪地，捂着腹部，吐出带血的自嘲。

“我倒是始终不解你们这些自称【主宰者】的心思。”

闻言，德古拉慵懒地交叉双臂，凝视着仙都木阿夜，缓缓道：“即便是亲子，尚有叛逆之时。同理，你塑造生命，赋予智慧，却又不好生待之，仅视作弃子，何以让人家俯首听命？”

“……哼。”

仙都木阿夜未作回应，只是低沉地冷哼一声。

“罢了，阿夜，此刻回归禁锢之结界吧。”

南宫那月走近仙都木阿夜，望着黯然跪地的火眼魔女，轻声道：“……你的幻梦已终结。”

暗誓书启动，导致弦神岛的崩溃，此番过后，这魔女想必将承受比死亡更甚的折磨。然而，只要南宫那月能先于人工岛管理者一步，将她囚禁于禁锢之结界，那些惩罚便不会降临。这也是南宫那月作为友人，能为仙都木阿夜做的最后一件事。

“不，我并未结束。”

仙都木阿夜强撑起身，坚定地望向南宫那月：“你听，岛屿崩毁的声音还在持续……只要我能支撑至人工岛彻底毁灭，便是我的胜利！”

“那样，怕是办不到了。”

德古拉轻叹，言道：“算算此刻，那少年恐怕已吸足鲜血了。”

取出通讯器，向不知身处何方的第四真祖拨通电话，片刻后，一片银色浓雾弥漫开来，覆盖了整个人工岛。而在这片雾气中，万物皆开始“雾化”。

这是晓古城饮血后觉醒的新眷兽，【甲壳之银雾】，能释放雾气，令雾气中实力低于第四真祖的一切生命“雾化”。其实，这只眷兽早在晓古城遭受攻击时就开始慢慢觉醒，只是第四真祖尚无驾驭之力。德古拉提醒晓古城原地吸血，也是因此缘故。

有晓古城维系人工岛结构，便无需他亲自动手了。

雾化之力扩散，弦神岛的构架渐变为银色雾气，得益于这现象，人工岛的崩坏暂时中止。

随后，德古拉向另一侧的天楼示意。

刹那间，一道银虹破空而来，贯穿了仙都木阿夜在地上刻画的暗誓书法阵。附着神格波动术式的【雪霞狼】破坏了暗誓书的阵势，其效力骤减。

这使得仙都木阿夜所谓的“坚持”变得遥不可及。以刚吸取新鲜血液的第四真祖残余魔力，以及削弱后的暗誓书效果来看，晓古城足以支撑至雾枝与那月以拳击毙仙都木阿夜。

然而，走投无路的魔女，却露出决绝的微笑。

“不，我可以做到！”

一团黑色气流不知从何处虚空涌出，如燃料般滴落在跪地的魔女身上，随即，一道暗色业火悄然从仙都木阿夜身上滴落黑气的地方燃起，逐渐蔓延至她全身。

感受到这股气息，德古拉懒散的脸上罕见地显现出嫌恶，而南宫那月的面色则转为惊恐与绝望。

“住手！快停下，阿夜！”

在德古拉的记忆中，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空隙的魔女流露出如此慌乱的神情，大声疾呼。

但仙都木阿夜已无法停下，她的身躯被漆黑的业火包围，只剩一双闪烁的火焰瞳孔。了解过魔女知识的德古拉明白，此刻仙都木阿夜启动的正是术法。

这是每个魔女最后的杀手锏，让契约的恶魔吞噬自己的灵魂，将肉体化为恶魔，再召唤恶魔现世。

此术名为【堕魂】，施展后不论能否杀死对手，施术者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灵魂已被恶魔吞噬，连堕入地狱的机会都不复存在。

尽管对不住那月，但德古拉等待的便是这一刻，若他真要阻止，仙都木阿夜等人根本无法逃脱禁锢之结界。他不动手，一步步将仙都木阿夜逼入绝境，就是为了让她发动此术。

因要彻底解放南宫那月，必须消灭与她签订契约的恶魔。而作为与南宫那月同等级的魔女，仙都木阿夜召唤出的恶魔即便非南宫那月背后的那只，想必也与之有着深厚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