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银发（2/2）

越如玉眼泪似流不尽，她胡乱擦掉后，继续说：“我...我该怎么跟父亲交代？琅琅。”

明琅叹息几许，随后温柔说：“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就瞒着侯爷吧，一直到瞒不住那一日。”

这也是为什么她直接挑准时机，将长阳侯送走的原因。

“呸！呸呸...你不要乱说，你会好的，只不过是小病。天下有那么多大夫神医，哪里就治不好这小小的病了。”

越如玉连着呸几下，她不想从明琅口中听见死不死这种字眼。

可明琅自我感觉就是这两日之间的事了，她继续说：

“如玉，将我留在西山桐花林中，我喜欢那里的景色。”

越如玉瞪她，像是对待不听话的妹妹：“都说了，你......”

“如玉。”明琅温和打断她的粉饰太平。

“答应我，好吗？”

越如玉刚止住眼泪，瞬间破功又趴在被褥之上大哭，她伤心欲绝：

“我答应，答应。”

“好，谢谢如玉姐姐。”

明琅说着咳了两声，随后殷红的血珠落在天青色的锦被之上，本想挡住，可越如玉还是看见了。

她慌乱站起来，声音有些抖：

“怎么吐...我去叫他们进来，还有哥哥，哥哥...”

明琅就是想拉住她也没法，只能眼看着如玉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她心中叹气，其实新月和小翠就在门外。

青山寺下万步梯上，越观澜每一步都求明琅无病无灾，平安如意。

三四站在山下，一眼不错看着往日风光霁月，从不折腰的主子，现在已经破晓，他从来到这里便没有停歇过。

这时候，突然有人驾马飞驰而来，三四看着马上之人，心中顿生不妙。

“三四，世子呢？世子妃不好了。”一二见他后，翻身下马。

“什么？！”

心中不妙成真，三四都吃惊，怎么会如此快？那些御医不是说可以延长寿命！

两人对视，不敢怠慢，随后脚尖一点，朝着越观澜而去。

一二到了越观澜身旁，他恭敬又快速说：“世子，世子妃病症加重，林院判说若要见最后一面……”

越观澜动作一顿，他表情空茫茫，刹那间又似被惊雷炸醒。

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回蔷薇院中时，疾步的下人皆屏气，院子上空笼罩着乌云。

站在越如玉前面是御医们，他们似有悲切，又有条不紊配药，扎针。

明琅的病情发展迅猛，甚至没有留下挽回余地，不过一夜便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越观澜回来之时，明琅再次醒来，她无法动，便透过人群遥遥望他。

随后淡然一笑。

殷红刺目的血从唇边溢出，在越观澜抱住她之时，生气戛然而止。

“不！”

这一刻越观澜不期然想，他磕不完万步梯，也求不到心中所愿。

“琅琅……哥哥！？”

越如玉捂住唇，众人皆愕然失色看过去。

痛彻心扉下，越观澜的墨发几乎瞬间化为银白。

第一缕阳光落在他左侧头顶，碎成一道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