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你揭发的吧（2/2）

张桐当然熟悉这首歌：“当然，我还会唱呢。昨日的荣耀已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度过半生，今夜又踏入风雨……”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会唱，好了，我知道了！”李天风连忙制止还想继续唱的张桐，这家伙唱歌真是要命，一个音都不在调上，听一遍自己都会忘词。后面怎么唱来着？心……心若在，梦就在……算了，我都跑调了。

李天风对张桐的歌唱水平有些佩服。

“你知道这首歌讲的是什么吧。”李天风回归正题。

“下岗再就业。”张桐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对那个年代的事太清楚了，我亲身经历过！我班上有个同学，他父母都在原来的轻工业厂工作。后来企业效益下滑，最后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只能用工厂生产的军用水壶和热水瓶抵工资。”

“我们班还有来自东北三省的同学，听说他们那里更惨。他在盛京，那边的亲戚和工友身无分文，大家只能组织露天市集以物易物度日。那时天天听说谁谁家谁下岗了。”

说到这里，张桐叹了口气：“那段日子真是太艰难了。别的地方不说，淮海的一些困难家庭拿油条当荤菜吃。”

“好了老张，你扯远了。”李天风立刻打断了张桐的思绪。

“所以，在企业大规模破产，工人无工资无保障的时期，为了社会稳定和精神风貌，就有了像《轮回再起》这样的歌曲，以及许多下岗再就业的典范。直到2004年，中央电视台还在播放下岗再就业，再创人生辉煌的新闻。”李天风轻轻提醒张桐。

张桐立刻领悟：“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打算再来一次这样的浪潮？鼓励归乡者重新开始，让他们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贡献力量？”

李天风听完，嘴角微微抽动，好吧，四个现代化这个词确实有些年代感，还好老张没提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口号。

“就是这个意思。上面有意让你和其他在各岗位取得一些成就，但又比较普通的人成为楷模和标杆。”李天风没说完，其实还有一些归乡者回来后混得很好，比如提供残缺芯片技术的程序员，或者提供其他技术或思想，或是能力出众被国家高规格招揽的人物。

但这些人不适合做楷模，就像白手起家的创业者不能拿万达老总做榜样。用这类人做楷模反而更容易激发底层归乡者的不满，现在领取低保的归乡者也不少！

“不过这样不好吧，我觉得这首歌没什么可比性。我一回来就继承了家里的店铺。打听过了，现在这店铺在淮海价值千万。所以严格来说，我算是富二代，开店也是得益于父母的荫庇。”张桐觉得自己的经历没什么值得宣传和效仿的。

但李天风不这么认为，他拉了拉张桐的胳膊：“你傻啊，宣传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拣着说。就说你开了个小店，量足实惠，待客热情，至于房子是你的还是租的，根本不会提。至少你做菜实惠待客热情这些是事实吧。”

张桐一想，嘿！李天风说得没错，人家没说谎，只是说了部分事实。

“所以，除了你，区里还会选其他人。到时候街道会为你们这些楷模造势，你也准备一下，可能需要去区里开几次劳动模范先进事迹报告会。你抽空写篇稿子，不会写我可以代笔，润笔费嘛，包我一个月的伙食怎么样。”李天风懂得主动推荐自己。

张桐听着，总觉得李天风说的这些与自己相距甚远。

正当张桐与李天风讨论个人先进问题时，肖潇突然从厨房冲出来，隔着二十米对着一个人的背影大喊：“李雪在这儿！”

李雪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早知道就不出来了，不对，不出门也不行。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到警察！最好他们跟自己没关系，李雪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向肖潇挥手：“肖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