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开口说话（2/2）
不，这不是水滴声……
那是鲜红的血滴落在殷云惜脸颊上的声音……
殷云惜呆呆愣愣的，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好像有个人在世界即将坍塌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向他扑了过来！
哥……
哥哥……
君子卿身体呈现一个极其扭曲的姿态，伏在了殷云惜的上方，车内的空间狭小到连容纳两个人都已经显得逼仄。
君子卿努力撑起身体，为殷云惜争取安全空间为对方赢得生存的可能。
“阿……阿霁……”
“别哭……”
殷云惜机械地转了转头，君子卿的声音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化作了泡沫一般充满了不真实感。
萦萦绕绕的，忽远忽近。
他哭了吗？
脸上的湿润感，眼角有些湿润，也许是的吧。
“不哭……阿霁不哭了……”
“我们家……阿霁，最……乖了……”
殷云惜好像终于从某个未知的世界回来了：[哥哥……哥哥，你先别说话，保存体力……哥哥，我求求你了……]
不远处，传来警笛声。
警察泡沫般不真实的声音，再一次落在殷云惜的耳边——
“举起手来！警察！！”
……
“阿霁……不哭了……”
君子卿意识已经开始出现了模糊，他已经看不清殷云惜的嘴型了。
嘴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好像是在哄小孩。
……
“再挣扎我们就要开枪了，下车！举起手来别动！”
“君先生，您撑住！我们现在开始实施救援！”
……
“阿霁……”
君子卿眼眶蓦然间红了。
怎么办？
他好像要食言了。
他明明不久之前才答应过他们家阿霁的，说要陪着对方白头偕老，长命百岁的。
不知道小朋友得知噩耗的时候，能不能撑得过去？
殷云惜这一生经历的离别太多了，多到君子卿就连心疼都心疼不过来。
君子卿好不甘心，他还没有听到他们家阿霁重新开口说话的声音呢……
他还想再看一看殷云惜的小酒窝。
如果……
如果能陪对方再多走一段时间就好了。
至少要等到对方身体完全恢复了，能够独立一个人生活了……
如果真的这么一想，君子卿只觉得肝肠寸断。
好不甘心。
……
君子卿撑着身体，想要直起身为殷云惜擦去脸上的泪水。
只是刚扯动一点，浑身撕裂般的疼痛泰山压顶般将他重新压了回去！
他微喘着气，竭力抱住怀里的殷云惜。
“阿霁，答应哥哥……好好活着……”
“忘了我……忘了君子卿吧……”
一股萧瑟的寒冷席卷他的全身，他知道要来了。
他放任自己的意识陷入黑暗。
天边响起了雷鸣，雨在哭泣，风在悲鸣。
“哥哥！”
那是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君子卿还想要再多听一听，但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