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留退路（2/2）

“娘，身子可是舒坦些了？怎的就坐在院子里？快进屋去吧！”

“娘，您这脸色怎这般难看了？可是这些人照顾不周？”

老太太听着关切的话，脸上笑开了花。

任由两个儿媳一人一边搀扶着她往里走，儿媳们顾忌着她的身体，所以步子迈得不大。

走进中堂，季家的两位儿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里头的布置，不小心两人对视，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心酸和失望。

她们一年到头补贴给晏家那么些东西，虽说不求回报吧，但是也总是希望姑子能记着娘家的好。

可现在看着晏家对季家老夫人的态度，她们怎么会不心寒？那还是姑子的亲娘呢，住的地方不说要多宽敞、雅致，最起码也该精心收拾一番吧？

屋子里连个像样的摆件都见不着；放在桌案上的茶壶、茶杯也不成套，甚至还有缺口；破旧的窗棂简单用明纸糊了一下，风吹在上面“呼呼呼”的响。

她们不敢想象，若是季家遇到什么事情，请求晏家的帮助，晏家会愿意帮吗？

“娘，我们在京城置办一座宅子吧？”何氏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忍不住替婆母叫屈。

季老夫人愣了一瞬，笑着说道：“好端端的在京城置办什么宅子呢？等到念儿出嫁，我们就回江南了，这辈子啊，怕是难有机会再来京城了。”

话说完，季老夫人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就没有机会了？”何氏看着婆母伤神的模样，声音加大了些，“您就算舍得下小姑子，我就不信您还舍得下小念儿。而且这么些天，您应该也看出晏家对小念儿的态度了吧？您觉得若是念儿在侯府遇到了什么难处，晏家会出手相助吗？”

“唉！”季老夫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家心知肚明，根本不用说出口。

“娘，就算您放心，我也是对晏家放不下心来的。小念儿在我们季家长大，那便是我们季家的孩子。我做不了她亲事的主，但是绝不能看着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既是晏家不把她当回事，那我们季家的孩子，我们自己来疼。”

何氏将晏姝念拉到自己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嫁的是侯府那样的高门大户，以季家的身份地位，怕是你在侯府受委屈了，我们连上门给你撑腰、讨公道的底气都没有。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就比侯府那些人低贱、可以任由他们欺辱，小事忍忍倒无妨，若是他们欺人太甚，大不了你便回季家，我们养你一辈子也无妨。”

这样的家人让晏姝念如何能不爱？她心里暖暖的，脸上的笑容透着丝丝甜意，“舅母，您就不能盼着我好点儿呢？您就放心吧，目前看来侯府挺好的。再说哪怕我是高嫁，但是我并不贪图侯府的金钱权势，所以我底气足着呢，还能让人给欺辱了我去？”

“不是舅母不盼着你的好，而是自家的孩子，只要一离开身边，大人哪有不担心的？不过你这丫头机灵、聪慧，舅母倒是还算放心，只不过想要给你留一条希望你永远也用不上的退路而已。”何氏轻抚着晏姝念的头发，一眨眼当初那小粉团子也到了要嫁人的年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