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对决阿斯瓦尔【2】（1/2）

“你明明只有刹那的时间，却还为我担忧。”

阿斯瓦尔的话很有道理，但雷恩渴望的就是那刹那——那一瞬间。

再次吐出的龙息逼近。

这股龙息蕴含着能在一瞬间蒸发一切的热量，只为将雷恩消灭。

（坚持住！真的……真的只要一瞬间就好！）

只要有那一瞬间就好。有了它就能抵抗。就能向赤龙露出獠牙。

——雷恩打算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下一击上。

即使现在，面对热浪也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了。但雷恩必须继续前进。

他感到气馁，想要放弃。心中涌起无数想要放弃的情绪，但与此相反，他抱着没有下一次机会的觉悟——

“在火焰中沉睡吧。弱小的家伙。”

赤龙的龙息再次袭来，雷恩再次挥出拳头准备迎接挑战。他更加拼命地使用手中准备好的盾之魔剑，像挥霍水一样注入魔力，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

……没错。不到一秒的刹那。

对雷恩来说，这短暂的时间却仿佛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那么漫长。扩散的业火瞬间就将雷恩的盾牌燃烧殆尽。盾牌在接触的刹那化为光的粒子，仅仅是触碰就能将一切引向灰烬。

但雷恩渴望的那一瞬间。他微微扬起嘴角，心中默念。

（是我的身体先被烧成灰烬呢——还是）

阿斯瓦尔的龙息朝着雷恩袭来，而雷恩的觉悟在这一瞬间占了上风。他拼命制造的加速，比阿斯瓦尔改变龙息角度的速度稍微快了一点。他踢向地面，向上奔跑，在这加速的作用下继续上升……

终于，当他到达与阿斯瓦尔的眼睛同样高度的时候——他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投掷出铁之魔剑。

雷恩投出的铁之魔剑如彗星一般，反射着周围的光芒飞翔着。它刺进了阿斯瓦尔头部剩下的那一只角。这一次传来的是与以往明显不同的、悲痛的叫声。

“这样的钝器——竟然伤到了我的角——！”

阿斯瓦尔身上闪耀的赤风瞬间减弱了气势，庞大身躯上的赤鳞纷纷崩落。阿斯瓦尔一边左右摆动着尾巴，一边疯狂地摇晃着身体，而雷恩则以崩落的岩石为立足点，继续飞翔。他的手伸向刺在角上的铁之魔剑。当他的手触碰到角并落在上面时，他双手握住铁之魔剑的柄，用力向自己这边拉。

“唔……再用力一点……！”

也许是因为与缠绕的热和赤风接触的缘故，角受伤后，热度没有之前那么高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现在不热，肌肤被灼伤的疼痛依然存在，雷恩的衣服在这里开始更加剧烈地燃烧起来。但他不能死。到目前为止，本应在一瞬间就置他于死地的热度已经减弱到了他能够忍受的程度。

“——！？”

铁之魔剑更深地刺入，阿斯瓦尔感受到的疼痛让它更加剧烈地摇晃身体，伸出强壮的手臂想要抓住雷恩。但就在即将抓住雷恩的时候，它惨叫起来。因为雷恩更加用力地撬动角，让阿斯瓦尔更加痛苦。

……比想象中更容易刺入。

即使是在危急时刻爆发出的力量，阿斯瓦尔的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也许是因为它是不死生物，也许是因为它维持身体的力量不足。否则，以现在的雷恩来说，要伤到它的角应该是极其困难的。

每次阿斯瓦尔剧烈地摇晃头部，雷恩只要一松懈就会被甩飞出去。但雷恩也不甘示弱，双手更加用力地握住铁之魔剑，继续刺入、撬动角。

——终于。

角上出现了裂缝，赤黑色的鲜血从角的内侧飞溅而出。

阿斯瓦尔尖叫、咆哮、悲鸣着。雷恩在剧烈摇晃的龙头上坚持着。但阿斯瓦尔将头部朝向地面，想要将雷恩扔进

“——！——！”

即便如此，雷恩也没有退缩，没有逃跑。他知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胜利的希望了，即使被扔进熔岩流就意味着必死无疑。

（就差一点了……！）

被猛烈摇晃的龙头像鞭子一样弯曲。熔岩流逼近。热浪袭来，想要将雷恩淹没在火焰之中。

但是——角上的裂缝终于。

当遍体鳞伤的雷恩怒吼时，裂缝覆盖了角的周围，鲜血伴随着深红色的闪光涌出。与其说是被切断了，不如说是从根部破碎了更为贴切。从破碎的断面流出碎片和鲜血，被深红色闪光晃得眼花缭乱的雷恩的身体，与巨大的角一起漂浮在半空中。

“——！”

而另一边，赤龙阿斯瓦尔。阿斯瓦尔因为角被破坏，全身遭受冲击和疼痛，庞大的身躯发出地动山摇的声响，倒在了地上。

鳞片的残骸四处散落，黑色的烟雾和鲜血飞溅。

阿斯瓦尔用沙哑的声音喊出“你这家伙”，愤怒地想要起身攻击雷恩，但被它称为弱小者的少年——雷恩，已经逼近了它身体上微微露出的魔石。雷恩双脚着地后立刻向前冲去，尽管身体多次摇晃，视线也变得模糊，显然已经接近极限，但他还是到达了阿斯瓦尔的身体旁。他高高举起引以为傲的铁之魔剑。

“我说过了吧——我是认真的！”

这是他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击。他命令着像缺油的齿轮一样嘎吱作响的身体，将铁之魔剑狠狠地砸向菲奥娜所在的魔石。阿斯瓦尔高高地扬起头，随意地吐出龙息。

雷恩绝不停止攻击，一次又一次地猛击阿斯瓦尔的魔石。

第二击，他全神贯注于破坏魔石。第三击，看到魔石中菲奥娜还活着，他感到安心。第四击，听到阿斯瓦尔的悲鸣，他也绝不松懈。

——在第五击时，铁之魔剑破碎，阿斯瓦尔的魔石也裂开了。

“嗷——！——！——！——！——！——！——！”

阿斯瓦尔的咆哮震动着地下空间。涌出的熔岩流势头更猛，前所未有的震动让从头顶上方落下的岩石数量和大小都变成了更大的威胁。

魔石中隐藏的魔力拂过雷恩的脸颊。然后，失去去处的魔力缠绕在雷恩的手腕……他的手臂上。

“……这最后的最后！”

雷恩的一只手臂因为这股魔力，整个手臂都被严重灼伤。表皮变成赤黑色，只要一用力就会剧痛无比。他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抱住受伤的手臂，这时，他手腕上的手环自动发出光芒。手环上的水晶浮现出文字。

——

·炎之魔剑（等级 1：1/1）

——

不能轻易地高兴。虽然知道是从阿斯瓦尔的魔石中获得的，但获得这把魔剑的同时，一只手臂却无法使用了。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手臂更加重要，他不禁露出苦涩的表情。

……不管怎样，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雷恩费力地抱起菲奥娜，将她从阿斯瓦尔身边解救出来。她轻轻睁开眼睛，仰望着雷恩。她的眼神依然无力，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她确实在看着雷恩。

“……冒险者先生？”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雷恩额头上挂着汗珠，强装镇定，抱着菲奥娜离开了阿斯瓦尔的身边。他也曾想过在这里给阿斯瓦尔最后一击。阿斯瓦尔诡异般地安静下来，伸直脖子僵硬地躺在那里，雷恩甚至觉得它是不是已经死了，但事实并非如此。雷恩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在救出菲奥娜后决定逃跑。

“……对不起。”

雷恩抱着菲奥娜开始奔跑，菲奥娜在他的怀里流着眼泪。

“我……真的……”“没关系。别放在心上。”“……但是！”

“这不是谁的错。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但是，你保护了我，所以不用道歉。”

温柔的声音打动了她的心，眼泪再次涌出。菲奥娜为了减轻雷恩的痛苦，运用自己身体里残留的魔力，将手放在他烧伤的手臂上。一股舒适的冷气包围了他的手臂。然后她自己站了起来。

雷恩轻声道谢，立刻将目光投向某个方向。

（一定有办法的）

雷恩打碎了阿斯瓦尔的角，又破坏了它的魔石，阿斯瓦尔的力量极度减弱。受其影响，熔岩流也逐渐平静下来。因此，一条通往外面的道路出现在雷恩的眼前。

雷恩扶着菲奥娜，和她一起开始前进，但

“嘶……嘶嘶……”

不能忘记。阿斯瓦尔还在这个地下空间里。

角被打碎，魔石也失去的阿斯瓦尔，在几分钟前还拥有的一点知性也消失了，全身开始进一步腐烂。它的眼睛闪着蓝色的光，从嘴里吐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瘴气。它每走一步，腐臭和瘴气就从地面涌起。

不管它是不是不死生物，魔石都被打碎了，按理说它应该死了才对……但它却还在动，即使全身腐烂也不停歇，让人想起它生前的强大。不久，它腐烂的身体就会倒下，永远不会再醒来，但谁也不知道这需要多长时间。

（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雷恩的脑海中只有离开这里这一个念头。他已经没有余力再战斗了。菲奥娜大概也是如此。她被阿斯瓦尔的魔石吸入，自身的力量也被吸走，身体也没有多少力气。

所以，他回到了最初的目的。无论如何都要带着菲奥娜离开巴尔德山脉，把她安全地送到艾尤佩海姆。之后再处理其他事情和魔王教的问题。

……脚步沉重。他觉得自己在奋力奔跑，但离目标的道路却总是遥不可及。视线更加模糊，边缘也变得黑暗。

（就差一点了……）

他早已超越了极限，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还能靠毅力行动。他向前迈出的脚踩空了，身体摇摇欲坠，差点向前摔倒。

“……冒险者先生！”

但菲奥娜扶住了他。之前一直依靠雷恩的她，现在反过来支撑着雷恩。雷恩的视线几乎被黑暗笼罩，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喃喃地说“快逃”。但菲奥娜坚决不点头。她虽然脚步比雷恩扶着她的时候慢，但还是拼命地继续走着。

“嘶……嘶嘶……”

背后传来令人厌恶的声音。菲奥娜回头一看，阿斯瓦尔正朝他们逼近。它散发着瘴气，用腐烂的身体奔跑着，样子十分可怕。想到传说中的生物堕落成这样，她不禁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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