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8：集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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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如此……”

沈棠在女人跟前停下。

后者又惊又惧地看着沈棠牵着的黑面郎。

生怕狰狞的野猪会冲上来将她踩死。但她又不敢出言赶人，只得浑身瑟缩颤抖。

女人近乎绝望地闭上眼睛，但她再害怕也没松开怀中的儿子。这一幕看得人为之动容侧目。当然，只有祈善二人动容。

其他百姓早已是铁石心肠，见怪不怪。

不是眼神麻木地出神，便是幸灾乐祸地勾勾嘴角，等着看一幕好戏，释放压力。

“别怕，它不敢伤害人的。”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孩子吗？”

只是暗暗咬紧牙关，绷紧腮帮子的肉。

沈棠又问翟乐：“笑芳呢？”

女人战战兢兢地收下钱，不舍地抚着儿子脸颊，仿佛这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她数了四十文钱交到女人手中，还加了一张饼，这桩买卖惹来附近“摊位”窃窃私语。

女人浑然未觉，问：“娘子可要买我儿？”

“我？我的想法有点大，说出来你可不许笑啊。我想率领部下，辅助阿兄平定东南。”

沈棠牵着黑面郎起身回到祈善身边。

重点不应该是欺骗感情吗？

祈善觉得沈小郎君过于心软，正欲出言开解，却听沈棠问：“元良，每个人都是哭嚎着赤【裸】而来，又在哀声中赤条而去。既然出生便注定会死，生存意义又在何处？”

祈善手一颤，望向少年。

沈棠蹲下来，搭上孩子腕侧脉搏位置，可指腹刚触到那层肌肤，还未来得及细品是什么脉象，她心底便咯噔了一下——因为指腹触到的肌肤冰凉僵硬，脉搏一丝也无。

“夫人还有其他要求吗？”

女人迟疑了一息，慢慢松开怀抱。

无能为力，无力改变。

翟乐问：“怎么打开格局？”

平常他是懒得回答这种问题的。

“我也没答应说不笑。你的想法的确很好，但你是不是有点儿胆小了？一块东南就满足了？你该跟我学学怎么打开格局——”

沈棠垂下头，收回手。

沈兄一看就是初涉人世，看什么都心软。

沈棠顿了一下，眯眼想了想。

第三人咂摸了一下嘴巴，翻了个白眼：“哼，她是好运碰到了个傻娘们。一个死的，能卖五文就不错了，没几两肉，还柴……”

<divtentadv>又有人带着恶意地笑道：“要上大当了！”

女人浑浊疲累的眼睛蓦地一亮。

那人窃窃私语：“这女的有病？那娃凉一天了……娃娘倒是奸，死的卖出活的价。”

她问：“活着就是为了吃苦吗？”

阴曹地府也不外如是了吧？

沈棠四十文买一具被观音土憋死的尸体这事儿，早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也有人试图如法炮制，打动这位善心泛滥的败家娘们儿。

女人闻言，迟疑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女郎。女郎五官虽未张开，但能预见多年后，它将写尽“秾丽”二字。这位女郎与她的同伴，与这片地界格格不入。

“不、不多，四、四十文。”

再看安静蜷缩在母亲怀中小憩的孩子，沈棠瞳孔微颤。顶着女人期盼的目光，竟半个字也吐不出。孩子脑袋面向女人怀抱，因为她先前的抱姿，沈棠才未察觉孩子已咽气。

谁知沈棠抬手婉拒：“我还有事情要忙，空不出手。忙完再将你孩子带走，可好？”

不过，提问的人是一向闹腾的沈小郎君，便又多了点特殊意义。他道：“在下活着就是为了留下一道独属于‘祈善"这人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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