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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智府夜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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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臭小子,正妻刚死,怎么就喝起酒来了?”我看得正认真,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盗跖那头红发恰好贴在我鼻子旁边。

“无邪!”我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无邪耸了耸肩,无辜道:“这大叔说自己也想看看,我见他身手好,就把位置让给他了。”

“什么?大叔!”盗跖猛地转过脸来,一脸愠怒地盯着无邪,“我看上去像个大叔?”

“嗯,你脸上有褶子了。阿拾说,管这样的人都要叫大叔。”

“我”盗跖一个挺身站起来,伸手去抓无邪的衣领,无邪即刻反应过来侧身躲过。

“身手不错啊!”盗跖一笑,以迅雷之势伸出右手直取无邪腰间,无邪顺势一倒,抓住盗跖的腰带将他掀了出去。

盗跖在空中一个翻身,轻轻巧巧地落在瓦片上:“小子,再来!”

“你等着!”无邪兴致一来,居然旁若无人地跟盗跖在智府大堂的屋顶玩起了一个追、一个逃的游戏。

这是在智府的屋顶啊,晋国的大人物此刻有大半都在底下坐着呢!我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一颗心已然跳到了嗓子眼。

“你们给我停下!”我低声呵斥了一句。

他们两个耳朵倒是尖,相视一笑,飞身跳了过来。

“你们俩要是想玩,找个没人的地方跑去,别引来了侍卫连累了我!”我看着无邪和盗跖咬牙切齿道。

“年纪不大脾气倒挺大。”盗跖经过我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丢了过来,“这里面的东西够问你买个位置了吧?”

什么呀?我接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是三颗鸟蛋大小的珍珠,浑圆莹白,几无瑕疵,别说在这屋顶上买个“看位”,就是买下一座院落都不在话下。

“你已经翻过智府的库房了?”我问。

盗跖往下一蹲,笑道:“那是自然。这是齐国左相陈恒让世子盘送来的贺礼,等你这小丫头及笄时可以做根珠笄来戴。不用谢我啊,我是看东西值钱才拿的,拿了又用不上,就便宜你了。”说完他双手一撑趴了下来,“哈,这里面怎么打上了?”

“什么?”我来不及问他是怎么看出我是个女子的,忙把脸凑了过去。果然,宴席间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在比剑。

“小子你猜,哪个会赢?”盗跖问无邪。

无邪把脑袋顶在我们俩前面,笑道:“黑衣服那个。”

“有眼光!我数到三,穿黄衣服的那个铁定会倒。一,二,三,哈,倒了!”盗跖数到第三声时,黄衣人被黑衣人一招击中下盘,应声而倒。

我看了一眼盗跖,心想,这个能让小儿夜啼、小城惶惶的恶鬼盗跖还真有几分本事,这样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能知道胜负几何。

“阿拾,那人走过来了。”无邪朝

黑衣剑士比剑获胜之后,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大踏步走到了无恤面前,他弯腰行了一礼,大声道:“某,智氏家臣蔡仁,恳请与勇士比剑!”

他此话一出,宴席上变得分外安静。智瑶噙着笑看了一眼赵鞅,赵鞅面带笑容,依旧一副坦然淡定的样子。

智颜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蔡仁,那是赵卿家的庶子,不是侍卫,还不快赔罪!”

叫蔡仁的剑士握剑朝无恤行了一礼,转身对着上首端坐的赵鞅俯身一拜:“鄙人听闻,卿相府上赵世子有一异族相貌的侍卫,剑术尤为了得,鄙人恳请与之一战。”

我趴在上面看不清无恤此刻的表情,但智颜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却被我看了个正着。

“剑士所说的定是无恤小儿。今日智世子初立,是大喜,无恤儿不妨下场一战。”赵鞅看着无恤,捋须笑道。

“唯!”无恤站起身来,解下腰上的长剑握于手中。

无恤的剑术我是见识过的,不说别的,单那日在月下刺鱼的功夫就足以让一众剑士汗颜,可刚才看蔡仁用剑,其势凶猛,其力蛮重,我不由得还是有些担心。

“依你来看,这蔡仁的剑术如何?”我转头问盗跖。

“怎么,你担心这赵家庶子会输?”盗跖嘴角一勾。

“他是输是赢与我何干?只是刚才见蔡仁几招就击败了对手,好奇罢了。”

“这蔡仁原是蔡侯身边的剑士,三年前与我在蔡国交过一次手,除了腿脚速度我看不上眼外,剑术倒对得起他蔡国第一剑士的名号。”

“蔡国第一剑士?”我心中一凉,这可如何是好?智颜找这样的人挑战无恤,不是明摆着要叫无恤在众人面前难堪吗?

“嗬,赵无恤这回可要出丑了。”无邪啧了两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别人也许不知这场宴席对无恤的重要,但我却明白他从一个任人打骂的女奴之子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艰难和辛苦。今晚,在晋国众臣的面前,在赵鞅的面前,他如果输了,那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宴席间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不管是上座的晋国四卿,还是挤在角落里的下阶大夫,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堂中央两个握剑对峙的人。在众大夫眼中,这也许不是一场单纯的剑术较量,而是一次新旧权力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智氏和赵氏究竟谁会胜出,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席间的两个人如两尊石像岿然不动。

他们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凝重气息,让我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倏地,蔡仁的脚动了,他双手握剑,脚步稳稳地向前迈了一步,摆出进攻之态。

无恤没有动,他低着头,甚至连剑都没有举起来。

蔡仁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愠怒,他大喝一声,快步逼近,剑光一闪,以破云裂天之势向无恤直劈下来。青铜之剑脆而易断,因而极少会有剑士在比剑时使用这般决绝的招式,可见蔡仁此人性傲,想以一招击败无恤。

谁料无恤竟如山而峙,一动不动,待长剑到了眼前才闪身避过。蔡仁一剑落空,蓄势再起,这一次他剑走灵巧,频频出击,用剑芒将无恤团团罩住,最后纵身提剑一刺,直取无恤胸口。

电光石火之间,无恤在剑入胸膛前的最后一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开了身子。蔡仁的剑嗖的一声插进了一名宾客的冠帽,那人两眼一翻白,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晕将过去。

“闪躲之技,实小人之行!”蔡仁满脸怒容,抽剑回转大喝一声。

无恤闻言,嘴角轻挑,他眉际殷红色的印记在烛火的照映下,如燎原星火骤然亮起。他右手猛地一翻,将剑举了起来,那一瞬,宴席两侧的烛火忽然静止了,穿堂而过的风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凝在了他的剑尖。站在无恤对面的一个婢子,被他此刻的气势吓得一抖,捧在手里的彩漆高颈壶陡然掉落。

不知是否有人看清了无恤的动作,在我眨下眼睛的一瞬,他已经站在蔡仁的面前,空中寒光一现,蔡仁头顶的发髻已经被齐齐割下。

而此刻,那只高颈壶刚刚落地,酒液四下蜿蜒。

一切不过短短一瞬。

蔡仁摸着自己的头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无恤手中的长剑,一张脸全都拧在了一起。

因为就在刚才,若无恤把剑再往下移动几寸,蔡仁脖子上的这颗头颅已然落地。

无恤收剑,颔首行了一礼。

蔡仁披散着头发,疯癫了一般将自己手中的青铜长剑狠狠地劈向身旁的梁柱。一声重响之后,长剑应声而断。“习剑三十年,三十年”他看着地上的断剑又哭又笑,完全不顾席上众人的目光,飞身奔出了堂外。

大堂内,喝彩之声骤起,几欲掀翻屋顶。

“小子,你哭了?”盗跖望见我眼中的泪水,吃惊道。

“有吗?”我伸手抹了一把眼睛,笑得无比灿烂。

席上,赵鞅笑了,智瑶也笑了。

鼓乐声重新响起,身姿翩翩的女乐在兰姬的带领下鱼龙而入,踏歌起舞。

无恤重新回到角落坐下,他身旁的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举杯来贺,他一一与他们对饮致谢。

献酒、酢酒、酬酒,席间觥筹交错,宾主皆欢。我看到这里觉得有些乏了,便起身打算离开,可没等我把脑袋缩回来,就看见喝得满面通红的智颜离席朝无恤走了过来。

无恤身旁的几个下阶大夫见状,立马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智颜与无恤互行一礼后,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随即就有侍酒给他奉上了一个红漆双耳小杯。

智颜捏着耳杯轻轻一抬手,侍酒立即用三尺多长的酒勺在一旁大敞口的青铜方彝中舀了一勺酒液,准备斟满智颜的空杯。可智颜这时却把手微微一收,侍酒举着长勺的手便停住了。

原本坐在无恤身边的几个大夫全都侧脸望着智颜,我们屋顶上的三个人也齐齐把脑袋往前顶了顶。按礼,这舀出来的酒是不允许再被倒回酒器的,可智颜这会儿不接酒,其他人也不敢接,所以侍酒只能举着长勺呆站着。

“阿拾,他们在干什么?”无邪小声问道。

“嘘”我和盗跖同时给他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在智颜和赵无恤之间缓缓流动,热闹非常的大堂里只有这个角落特别安静。智家的儿子和赵家的儿子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侍酒握着长勺的手渐渐地有些发抖,那清澈的酒液在红色酒勺里跳跃着,终是落了一些在案几上。

无恤侧头看了侍酒一眼,举起了酒杯,侍酒连忙把长勺里的酒悉数倒进了他杯中。

可这会儿智颜却仍举着空杯,一动不动地看着无恤。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无邪忍不住又在我耳边问了一句。

“这是智家的儿子要赵家的儿子给他做侍酒呢!”盗跖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瞪了一眼盗跖,低头去看无恤,只见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从侍酒手里取过长勺,恭恭敬敬地替身高尚不及他肩头的智颜满斟了一杯酒。

智颜随即大笑,少年之声将变未变,听起来格外刺耳。

智颜扯着无恤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似是聊了几句,之后智颜又把嘴巴凑到无恤耳边一阵耳语。他们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但我却惊讶地发现智颜端着酒杯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揽到了无恤的后腰,旁人或许只道他二人亲昵,可我趴在屋顶上却看得清清楚楚智颜把一杯酒全都倒在了无恤背上!

我的脸开始发烫,从两颊一直烫到耳根,一团心火烧得炽烈如荼。

酒倒光了,智颜站起身,对无恤颔首行了一礼便拂袖走了。

无恤起身回礼,他一弯腰,背上一大块暗黑色的水渍格外刺目。

无邪似是察觉到了我的愤怒,他握紧我的手,小声道:“阿拾,我们走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赵无恤,从智颜离开到现在,他的姿势一动都没有动。

你还好吗?我望着他在心中默默地问道。半个时辰前,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以神乎其神的剑术击败了蔡仁,以自己的实力赢得了众人如雷的欢呼。可现在,在这大堂的一隅,在众人看不见的暗处,他却受到了这样的羞辱。

智颜,你怎么敢

“我们走吧!”在怒火几欲将我燃尽前,我站了起来。

“这舞都还没跳完,你就走啦?”盗跖也站了起来。

“嗯。别忘了喝我给你的药酒,否则偷香窃玉的事你就没命干了。”我转身走出了藏身之所。

盗跖两步蹿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拽到了他跟前。

“你要做什么?”我惊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盗跖的神情变得很诡异,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跟着了火一般红了起来。

“你放开她!”无邪伸手去掰盗跖的手,盗跖却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因为怕动静太大引来

“你是鲜虞狐氏的人?”盗跖终于开口问道。

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发现月亮不知何时已从密布的云层中挣脱出来,升至了中天。它如水的月华洒将下来,照亮了整座高堂的屋顶。

“你知道那个传说?你见过鲜虞狐氏的人?”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

盗跖看了我半晌,突然笑了:“小儿啊,小儿,你生了这双眼睛居然还敢来智府,我该说你笨,还是勇敢?”

“阿拾为什么不能来智府?”无邪看看我,又看看盗跖,一脸困惑。

“屋顶上有人!”这时,一个巡夜的士兵突然发现了我们,他转头大喊了一声,顷刻间,站在高堂外圈的守卫全都提剑跑了过来。

“分头跑!”我和盗跖异口同声。

我拉了无邪转身朝高堂西面跑去,盗跖则飞身奔往东侧。

一个纵身,无邪带我跃下了屋顶。智府的侍卫很快就拿着长戟追了过来。

“别让他们跑了!”

“无邪,快,去西院!”我和无邪势单力薄不能与侍卫正面交锋,只能凭借速度一路奔逃。

逃到了智府的西院,无邪很快就找到了潭姬之前所说的那个缺口,在侍卫追上来之前,我们从破损的墙洞里钻了出去,逃离了智府。

此后两日,新绛城人心惶惶,大街小巷,宫宇庙堂,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盗跖进城了!

他大闹了智氏的宴席,一个晚上杀了七个晋地有名的剑士,更有传闻说盗跖此人三头六足,口生獠牙,惯于暗夜之中,破门入,穿墙过,食人心肝。晋侯为此在宫城外特别多加了三倍的守卫人数,新绛城亚旅又命两千守军披甲持械,日夜不停地在城中各大街道巡逻护卫。

但自那日之后,盗跖就再也没有出现,他突然消失了。

虽然,时不时还有人自称在半夜遇到过一个恶鬼模样、尖角獠牙的男人,但我知道,那都不是真的。因为真正的盗跖,红发冲天,他的那张脸甚至有些孩子气。

除了盗跖的事情之外,新绛城里传得最凶的另一件事,就是智府的人在祭祀时以水代酒惹了鬼神怨怒,府里有一半的人都生了怪病,包括智氏新册立的世子智颜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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