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想和你做(2/2)
谁又能对我负责?
我恨。
我恨不得手里能有成百上千颗原子弹,足够炸了整个地球,大家一起生一起灭倒也算了。
而冲动、幻想,始终要回归理智。
所以我在宋大志帮我脱离他家人视线成功逃跑后的第三天回到宋大志家里。任凭她们以我欠他一双腿、一条命为由,默认不给办婚礼、不拍婚纱照、不给彩礼。
为了省钱,连结婚证都没领。
九块钱的交易、破碎的人生。形式和面子,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逃出去那三天,我已经做完了我这辈子最想也是最盼望完成的事儿。我找到约定私生的同桌王临川,在省城一所高校外条件匮乏脏乱差的旅店里笙歌。
那三天,我和他几乎没出过房间。除了他去前台要洗漱用品,连吃的都是喊外卖或是外面小摊老板送上门。
我什么都答应他,无论是喊他老公,或是配合他喜欢的方式。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看着他星眸皓齿,眼里映着我倒影,口口声声对我说“邹侠,我只要你,无论你是失约了,还是辍学了,都无所谓,只要是你,只要是你就好”时,我心如刀割。
最后我拖着沉痛的身子,哄他入学后独自踏上回程车辆。在返回的营运客车上,我单方面删除和王临川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做好此生不见都准备。
我打算将我这辈子都赔给老实憨厚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宋大志。
我想,心死也不过如此。这辈子怎么过都不会更差的。
可我终究还是太年轻,没真真切切地踏入到婚姻生活中去,我也把剩下的年月看得太简单,简单到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空白无味的生活几乎能将我逼疯、将我憋疯。
性、钱、孩子。
维持男女关系的三要素。
不说占全,起码有其中两个才能维持下去。
可我和他
我不知道是一开始他就觉得我和他有距离感,还是他过于老实,总之即便在一个屋,一张床,他也隔我远远的。规规矩矩。
我也不好意思问他为什么不和我进一步,只心想着该是还不太熟络,日子久了就好了。
但后来我发现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推拒,要么“腿疼”,要么“不舒服”,要么“再等等吧,不合适,我怕唐突了你”。我就在这些荒唐的借口中过了一天又一天。
像个旱妇。
因为腿的原因,他家里人不待见我,他妈和姐姐妹妹更是动不动找我事儿,责备我,骂我。
我念及他的伤,没开腔。后来次数多了,我深知一忍再忍不是办法,于是彻底爆发,顺势要求和公婆分了家。
日子再往后过,我被欺负得没个尽头,我便开始找宋大志说理,一开始他还答应我,说会和他爹妈沟通,让他们别管闲事。
没成想那之后他妈更是变本加厉,恨不得把全家老小大大小小的事都推给我,甚至严重限制我出行,连我去一趟镇里农贸市场都要管,恨不得叫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累死在地里才好。
我再次和他们闹翻,连带宋大志也骂。村里三十多户人家被吸引来了大半。我就想趁机好好翻翻身,想着宋大志当人的面给我壮点底。
可谁知他竟哑口无言,保持缄默。让我在人群中成为笑柄,我一人掀不起风浪也就算了,就连事后大家也都在传“这疯女人简直没点分寸,不知天高地厚。”
“是啊,把宋大志和他们家都骂得狗血淋头,大志还没半点怨言,她也真是命好,这要是换个男人,早就拳脚相加了,看她还骂得出来?”
“这都是惯的。宋大志就是太老实了,像这种婆娘,收拾一顿就乖了。诶”
于是这段仓促而又畸形的关系里,这三样维持关系的东西,我一开始就没有两样。
随着家里开销日益见增,我和宋大志的生活里连“钱”这个努力就能多多少少有点儿的东西都不占了。
这还没完,我所有的交流、呐喊、怨怒,在他的“老实”下,显得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我这个疯子,被全村人唾弃,成为全村人典型的反教材。
我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和自我怀疑的抑郁之中。直至那天晚上我想和他彻底打破僵局,破罐破摔地拉下他裤子,没想到拉下是他的真实面具。
他死守着,双目猩红,几乎生平第一次横眉冷对我,终于在关键时刻成功用一句若有似无的话击退了我。
他说:“邹侠,你过了。我不想和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