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母亲去世(2/2)
林柯抱着可儿不愿撒手,缪冬香在一旁提醒道:“林校长,孩子要上课了,你放她下来吧。”
林柯这才不舍地放下可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巧克力递给她,“可儿,这是干爹给你买的,拿去和同学们分着吃。”
可儿接过巧克力,开心地说了声谢谢,便跟着同学跑进了学校。
看着可儿的背影,林柯忍不住感叹道:“啊!我干女儿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缪冬香笑着说:“林校长,你这么喜欢孩子,为啥不自己生一个呢?”
林柯两手一摊,“阿姨,我连老婆也没有,咋生孩子啊!”
冬香心里冷笑一声,口里却说:“林老板有钱有地位,喜欢你的人排着队呢,你要找老婆还不是举手可成之事?”
“唉——”林柯长叹一声,轻轻哼了几句流行歌曲,“爱我的人对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在乎的人始终不对,谁对谁不必虚伪。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冬香见他神经兮兮,莫名其妙,转身就走。
冬香想去找一下天然。她好久没遇见她了,想和她聊聊,顺便问问她知不知道依然进城干啥去了。
说来也是奇怪,每次依然要去哪里,做什么,总是跟妈妈说清楚,但这一次,她想起连东方云悠都反对她,她想母亲更加理解不了,也就没跟妈妈说。而她越不说,妈妈就越觉得她有事瞒着她。而她最担心的,就是依然和云悠的感情。他们虽然多次说要结婚,可是这婚礼却总也不办。冬香也说,婚礼不办就不办吧,你们把证领了,我也就放心了。可是,他们连证也不领。
不知怎么回事,冬香总是没来由地对东方云悠感到不放心,她内心一直隐隐觉得,女儿和东方云悠成不了,这个东方云悠早晚会甩了依然。在这样一种心理下,从他们初中那会儿,冬香就曾反对他们在一起。后来,东方云悠不断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真诚,冬香也不断说服自己,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云悠这孩子多好啊,单纯,正直,善良,关键是,要文凭有文凭,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更重要的是,他对依然那样上心。尽管这样想,冬香内心深处的担忧也从未消失。
那天早上,她眼皮跳得厉害,她就更加担忧了。
这孩子到底进城干啥去了?如果是为工作,没必要讳莫如深吧?就算是找云悠谈结婚的事,也没必要瞒着自己啊!
冬香找了一圈,没找到天然,正准备离去,忽然林柯在那里叫她:“阿姨!阿姨!”
冬香看见林柯在一扇门后叫她,还招着手。
原来,那里是林柯在学校的宿舍。
“有什么事吗,林老板?”冬香问,走了过去。
林柯把门彻底推开,说:“阿姨!你看!”
缪冬香看房间里一目了然,也没有什么问题也没别的人,就一边问他让自己看什么,一边走了进去。
林柯指着放在书桌上的一台彩色电视机。
电视机屏幕上,正在直播报道依然在庭审现场的事。
虽然冬香也不太支持依然抛头露面,而且不赞成她去那种地方说这些事情,而且她想得更多,心想这些人贩子又判不了死刑,怕他们出来以后报复。
而林柯却说:“阿姨!缪校长怎么能不经过校委会同意就去作这个证呢?这件事带来的负面舆论,会影响到学校声誉的!”
冬香说:“林校长,你说的我就不明白了!这是依然的个人行为,与学校无关,怎么会影响学校声誉?你言重了!”
林柯说:“你自己听听,对方律师一口一个缪校长,一口一个缪校长,还有,她刚上去时,就核对信息,姓名,年龄,职业,工作单位,这还与我们学校无关吗?”
缪冬香说:“依然被人贩子拐卖,她是受害者,她这次上法庭,也是为了打击坏人!你作为副校长,你怎么不理解她!”
林柯说:“我理解有个屁用!关键是那些家长理不理解,社会理不理解!阿姨,你怎么不但不劝说你女儿,你还这样!”
冬香也生气了,“我咋样?我女儿又咋样了?你说清楚点!”
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缪冬香一生气,就晕过去了。
缪冬香这个昏厥和秦云可不同,她是真的昏厥了。
后来医院诊断证明,虽然林柯和她吵架刺激了她,但也不完全是林柯的错。原来,缪冬香早已病入膏肓了。
她近几年不是经常头疼吗?原来是脑袋里长了脑瘤。她一激动,那个脑瘤破裂了,没过几小时就病故了。
缪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内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痛苦。她回忆起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苍天啊!苍天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就这样把我唯一的亲人带走了吗?我缪依然到底前世造了什么孽,你要让我受这么多折磨?我要怎样才能还清前世的孽债?苍天啊!
她悲痛欲绝,完全忘了母亲的死与林柯有关,也更想不起找他负责!
而林柯呢,和缪致远一起把缪冬香送到龙凤镇卫生院后,就悄悄离开了,不知去向。
缪依然后悔不已。她后悔不该去作什么证,不该去当什么校长,要是没有这些七七八八的责任,她母亲就不会受刺激,那么,她就不会死得这样突然。她甚至不想在龙凤湖学校教书了,也不想去任何地方教书了。
不知怎么回事,这时,她头脑里竟忽然闪出了一个念头——凤鸣寺。
那还是当初她和东方云悠以及丰沛然去凤鸣山郊游。因为东方云悠要和丰沛然比赛登山,他们在山中失散。也正因为此,东方云悠也和她失散了,他们都找不到彼此了。而她,却无意间闯入了凤鸣寺。
这个凤鸣寺的名字依然早已听说,但她没有去过。就在那一次,她才第一次真正进入了一座寺庙,聆听了那杳杳的钟声。
她还记得,她那时一听了那种钟声,就有一种宁静平和的心境。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在母亲的棺前,忽然又想起了那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