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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绝早时分胤禛便起了来,东方不败朦胧间察觉了,不过略微掀了掀眼皮,并未真正转醒,胤禛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见少年倦容难掩的样子,心中不舍,替他覆上锦被,轻声道:“多睡一会儿。”
东方不败随意地一点头,算作答应,而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昨夜被这人一阵歪缠,后来又借口那床褥被子脏了硬是抱着他只睡一半的床,闹得他两人只得紧紧相贴着,呼吸交融……他向来是个警醒戒备的性子,初时不过是半睡半醒之间,胤禛略动一下,他就转醒。
后来胤禛也察觉了些,便低声哄着他叫他安心。东方不败只能想着这是胤禛,不是别个,如此最后才安睡过去。
胤禛轻轻叹息一声,略显得懊悔地说:“……下回不闹你了。你这身子,就该好好养一养。”
东方不败根本没力气答他,模糊间也不知他说得什么,只推了推他让他走了。
胤禛失笑,而后便走了。及至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帐外杂乱的声响渐起,东方不败才有了起来的意思。起来时看了看身边空余的位置,这才隐约想及方才胤禛在他耳边略显得懊悔的声音。
东方不败知道胤禛这是自责害他劳累了,还说什么下回……哼,还要下回!再有下回,他可得好好教训他!
东方不败暗暗记恨,可也说不出更多责骂怨怪的话,只一会儿气恼一会儿……欢喜罢了。
不一时,小甲小乙两个就进来侍候他起身,还笑道:“爷,外头雨小了,不过是余下点雨丝,想来今儿个是能启程回去了。”
东方不败懒懒点头,便派了人去问问消息。
那人去了回来后果然传来消息,说是外头雨水小了,康熙那儿下令继续行程。
这安营费些时候,拔营离开也一样,幸而先前扎营时就并未想过停留多久,很多东西依旧是包裹好了没有卸下,因而不过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就能离开了。
东方不败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马车上等着,他没有自个必须动手收拾的细软,早在那日他到营地西面下毒回来,他就将那些个东西都处置了个干净,即便真有人怀疑到他身上来,也不会在他这儿找到什么线索证据。
他无事可做,用过早饭之后便在马车车厢里头的小书架上找出书来看着,随手一翻却是一本医理之书,那写书的人取了个道号叫黄易真人,也不知是何朝何代的人。看了两页前言,却是如那天问一般,作者自解说是愿从天人道理之中探寻医理,东方不败皱了皱眉,只当这是这作者故弄玄虚之举。
以往他炼制丹药毒物,也看过不少医书,不过他多半看的都是药典成方之类的合集,不过为了方便炼丹罢了。这寻摸医道之始,医学之源的却不过囫囵看过。终究他不是要做医生,探究那表里之象作甚。
东方不败想要放下这书,转念一想,旅途无事,不过看着消遣罢了,也就歪着身子徐徐翻看着。只看了前头一章,这外头就收拾好了,小甲过来回了一声,东方不败摆了摆手算是应了,不多时,就有人过来驾着马车启程。因着身边的人都是前些日子才来的,也惯了他这个不喜人贴身侍候的性子,也没有跟着上车,只在车旁跟着便是了。
东方不败也不理会,马车里堆好了软枕皮褥,行路间倒也不觉颠簸,他拿着那书也看出了几分趣味来。这书初时看,只觉荒诞不羁,可细看起来却有些玄妙。里头的道理与那道家也有些相通,用了好些篇幅去讲四时节令外感阴阳之说,将之与人的身子联通,一一细绘,其中至紧要的,便是那天人一也。
天人合一。
车厢一旁的窗帘子掀了一小半,透着外头的不算透亮的日光,随着马车前行,那日光也转换着忽明忽暗,流转间仿佛蕴含着天地自然之道。
东方不败忽有所感,朦胧间便明白了什么,那书中字里行间虽无说那行功运气的法门,但就如佛陀拈花微笑一般,是那灵光一现,是顿时的领悟,让他把握到了另一条武功法门。
先前他是以外入内,钻研的修炼法门也是从武功典籍处着手,却无更多体味自身。如今有过上一回险死还生的经历,他于自个这个身体奥秘的神识更足,似乎从内而外,更是适合。
东方不败半闭着眼睛,理清了思绪,放松了身子,却并未摆出素日里练功的坐姿,不过随性所欲地半躺在软褥当中,也不特意去想着行动运气的路线,只依着方才所看的脉络,想到哪儿便是哪儿。如此茫茫然间,他便觉丹田处隐隐发热,仿佛激发了什么,一股微弱的真气升腾而上,随着他的心意游动,灌遍了周身……
等他从那等玄妙的境界当中忽的醒过来时,早已日头过午,小甲已然捧着食盒来侍候他用午饭了。说是胤禛那儿吩咐专门给他做的药膳,他方才小憩的时候已然热过了两回了,再耽搁可就没了药效。
东方不败心中思绪纷繁,也无留心小甲的话,略点了点头就将那味道怪异的药膳吃了小半。再回神时才察觉,这胤禛派人做下的可都是些益气补血的东西,至紧要的,竟还有一小碗鹿血羹,不由令他哭笑不得。
用过午膳之后,东方不败又屏退了侍从们,独个沉思。
此时他的脸上并无异样,可心间却是不由狂喜。因为也不必去细查,他已然晓得,经过上午这小半天的行功,他体内已积存了真气,算是入了门道。若是以前的神教教主,自然看不上这浅薄的修为,不过此时的他,正欣喜着这半日的成果,唇边禁不住勾起了微笑。
随后几日,东方不败都把心思花在了这练功上头,日夜钻研这里头的玄妙。一次成功之后,他虽然欢喜,但并没有打算立时就这样练功。虽说第一回他忽有所感,机缘巧合之下便进入了那个境界,回想起来似乎这门武功极是容易。
但那等心境过于飘渺,对于他这等谨慎的性子来说,实是可一不可再。他不是个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人,即便明白了体味到了,他也要寻根究底,将其中缘由想个分明再试。谁又知道,下一回他如此行事,会不会得来一个走火入魔的结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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