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东奶离世(1/2)
每天的生活一旦大致重复,那时间就会加速流逝,再加上这学期马东在班级里已经成为了一名隐身人,于是转眼之间时间又到了假期,不过这次的假期是寒假。
在寒假里,马东家唯一剩下的一只孤寡老母鸡老灰在睡梦中寿终正寝,它比它的兄弟姐妹多活了好几年,属于正宗的高寿之鸡,享年十二岁。
对此马东心里却有着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随后他莫名其妙的第六感果然应了验,年后没过几天,东奶同样在睡梦中悄悄地走了。
东奶在走之前的一星期还被东爷给揍了一顿,也不知道她走这件事到底与挨揍有没有关系,反正她这辈子肯定没少挨揍。
她年前被东爷揍这件事是回来探亲的大娘与东爸所说,武斗时间发生在年前的头几天。
那天大娘一家刚从宁北市回到榆树镇老家,她就自己溜达到了东爷家,想看望一下她的二姨兼婆婆。两人唠嗑时,东奶抱怨说,死老头真不是个东西,都八十多了还像年轻时那样动手,把她后筋骨都给打青了。
说完东奶掫开衣服让大娘看了她受伤的位置,果然正如她所说,东奶背后的左中部有一块青紫色的掌印,一看就是被人用大力金刚掌拍打所造成的瘀伤。
大娘虽然心疼,但她却不敢忤逆东爷,于是她在看望东奶过后立马就来找了可以出头冲锋陷阵之人——东爸。
一般来说,东爸最烦管老一辈的这种纷争,他的行为比马东狠得多,即便他亲眼看见父母吵架,也从来都是冷眼旁观不掺和一句。不过这次确实是东爷下手没轻没重,随后东爸没忍住,当晚就领着一家人去东爷家给东奶站台。
东爷东奶老两口同岁属牛,这年都八十三,只是他俩的身体健康状况却各不相同。
东爷的身体十分健壮,从他的背影来看妥妥就是一个翻版的泰森,尤其脑袋和大粗脖子极像,他每顿仍能吃一大二碗饭,走路虎虎生风,一般的年轻小伙估计都打不过他。
十多年前他还能一巴掌把大伯给扇翻在地,可见这大体格子的威力是有多么的恐怖如斯。
马东记得他上初中时,有一次碰见爷爷需要用一段粗铁丝,他当时心血来潮想要帮忙鼓捣,结果他拿电工钳仅仅把铁丝掐出了上下两道白印,而东爷接手后,稍微一用力就把铁丝给掐断了,这不得不让马东怀疑了一会人生。
所以说,东爷其实就是一头人形暴熊,也不怪他当年给别人当了那么多年弼马温,每个东家都对他十分满意,他会溜须拍马确实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的重要原因是,一旦有战马尥蹶子,他的力气真能拉得动战马啊!这样的手下哪个东家能不爱,连小日子军官都非常稀罕他!
东奶的身体状况则连普通老太太都比不过,她身材瘦小,又由于抽旱烟过重从而导致气管和肺子都不好,而且她还伴有心脏病,兜里常年揣着老式小瓷瓶的速效救心丸,有时她胸闷就会赶紧抖出一些小黑粒拍到嘴里含起来,自从马东记事起她就是这副模样。
老两口整整斗了大半辈子,尽管哪次都是东爷用物理攻击的方式看似胜出,但善于魔法攻击的东奶也没让东爷讨到好处,实际上东爷在精神层面上一直都是东奶的手下败将。
老马家三兄弟对此态度各不不同。老大马玉明没胆子管,偶尔会口头支持东奶几句;老二马玉良直接近走他乡,躲清静跑了,他只负责发钱;老三马玉山大多数时候冷眼旁观,只要事不闹大,他绝不参与其中。
可这次东爸却觉得东爷做的太过分,于是他终于舍得动身,想要好好劝说一下性格有些暴躁的亲爹。
一家三口赶到东爷家时,发现大娘漏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东奶正处于感冒高烧的状态之中,随后几人好说歹说,终于把讳疾忌医的老太太拖到了诊所打点滴,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东妈和马东成了陪护人员。
为这事,东妈曾私下里跟马东抱怨说:“你大娘可真有意思,一辈子就好算计别人,也不怪她想入保险,连他亲弟弟都不借她钱,她这样式谁敢借她呀?跟白给一样。她知道你奶感冒,还不想花钱来找你爸,以前她家没钱,咱不挑她毛病,可现在她家都有钱了,咋还这么抠?这说的过去吗?唉,这家人呐,整个掉钱眼里了!”
马东当时心想,你跟我叨咕这些有啥用?我又不能管事,有能耐你把跟我爸斗的那股劲拿出来,跟我大娘喷去啊!别一不高兴就拿我当情绪垃圾桶好不?请您老饶了我。
只不过他的心理诉求仍是白日做梦,陪东奶打滴流这两天,马东回到家便会接收到一大堆他十分不想听有关于家长里短的一些怨言,他也只能期盼假期快快混过去,他好立马走人。
大伯家的人虽说人品都有些问题,但他家属于老马家的气氛小组,在烘托家庭气氛这一方面,他家人确实做得让人无可挑剔,因此老马家这个年过得还算热闹。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过年却是老马家最后的一个热闹年,大年初四那天傍晚,马东和东爸正在家看电视时,东爷突然匆匆赶来,一进门他就冲东爸哭述道:“你妈没了,你妈没了呀!这人咋说没就没呢?太快了!”
东爸顿时一惊,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他先是打了几个电话叫人,然后才与东爷准备去看情况。
到了东爷家,马东见到了东奶走后的模样,她的头枕在炕里卷着的被褥上,表情如睡着了一般十分安详,看样子她走时一点痛苦都没有。
东爸见东爷还在眼泪巴擦,直言劝道:“我妈看样没遭罪,再说这年她也熬过去了,人都没了,你哭不哭有啥用?”
这就是他的劝人方式,不过马东以前还真没看过他劝人。
东爷边哼哼边说:“就怪我,我要不打她,她也不一定走这么早,我真是个畜生啊!这下就剩我自个了,我真活该!”
随后屋里的空气就陷入了安静之中,三人谁都没再说话,只等集齐众人再一起商讨后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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