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三道谜题(1/2)
“这位小师傅,你怎么就敢笃定我们是来寻求医谷庇护的呢?”宋竹君不满道。
“若是瞧病的病人,要么是心急如焚、要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你们几个这副样子,哪像是病人?”道童依旧是闭着眼不抬头,“既不是病人,那就是在外惹了祸事、来寻求师尊庇护的江湖客咯。”
宋竹君听得有些无名火起,不过仍是耐着性子与他道:“小师傅,你只当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吧。”
“那可不行,今日若给你行个方便,我照做;明日别个又求我行个方便,我又给别个行个方便;大家都叫我行个方便,什么人都放进来,那和外头有什么区别?这里是医谷,又不是善堂,一旦开了这口子,为一个人坏了规矩,那就会有更多人来坏你的规矩。”道童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瞟了宋竹君一眼,懒洋洋地说道,“况且,这山谷中地势复杂、草木繁茂,毒株数不胜数,稍有不慎划破了指头,也许就一命呜呼——没有我带着你们往里走,你们是不可能走到真正的医谷之内的。”
宋竹君眼看软的不行,正欲上前用拳头给他来几下硬的,却被宋筠一声低沉的“竹君”唤回。
宋筠深知这不是在宫里,也不是在战场上,求人必要有个求人的样子,便上前一步道:“小师傅,我们的确是带着伤者来的,你看能否容我们带这位少侠进去疗伤?”
说罢,宋筠便将李清幽拉到前边,李清幽也识趣地解开衣衫,露出身上先前被危虞所伤的创口给那道童看。
道童睁开眼,自背风处走出,身上宽松的袍子瞬时被风吹得蓬起,笼着一身冷风上下打量李清幽一番,开口道:“走两步吧。”
李清幽不明就里,不过还是按他要求来回走了两步。
“你瞧,步履平稳、足健有力,身上的伤口也已结痂,之前的确受了些伤,不过眼下已然好了,根本用不着入医谷。”道童两手一摊,“你们还是走吧,师尊说过,医谷是留给病患与医师的地方,不要让人把江湖上的仇怨带进这里来。”
“你师尊到底是哪路神仙,怎么这样不通情理?”宋竹君忿忿不平道,“叫你师尊出来,我当面同他理论!”
“我家师尊,乃是人称可医死人、肉白骨的‘枯木逢春’,木逢春是也——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家师尊非见你不可?”道童不耐烦道,“说了让你们打道回府,就是不听,你们这群人可真是……”
“小师傅!”李清幽闻言眼睛一亮,旋即拱手自报家门,“我乃苍山内门弟子李清幽,你家师尊与我们掌门交好,按理说我们算是同辈,真个不能通融通融么?”
道童闻说是师尊旧识的徒弟,心中有些动摇,面上却仍是冷哼一声:“苍山弟子又怎样?你是苍山下来的,难道就要为你破例不成?”
“可是小师傅,真的很要紧!”李清幽朝宋筠指了指,“这位公子,他有家不能回,家里人都在算计他,想要害他的性命,逃命途中又被许多杀手缠上了,他若是不入医谷,恐怕性命难保啊!”
“倒是个可怜人。”那道童同情地看了几眼宋筠,“不过规矩乃师尊定下,我也无能为力,李少侠还是不要令我为难了。”
“清幽,算了。”柳析出言道,“我们几个大不了就是一死,也好,黄泉路上能相互作伴,不至太孤单。”
这一番话直刺在道童心尖,教他登时愧疚起来,不敢直视柳析。
“好了好了,倒也不是没有办法!”道童忽叫喊道,“我这里有三道谜题,是师尊留下的,师尊说过,能答上这三道谜题来的,不论是谁,都可以进入医谷。”
李清幽瞬时来了精神,拱手道:“不知是哪三道谜题,愿闻其详。”
“这第一道题,是一个谜语。”道童说,“谜面是‘在天、在水、在水天之间’,打一位武林名宿的招式。”
李清幽与宋筠、宋竹君闻言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解。
宋筠二人久居东宫,根本不是江湖人士,不必多言,自是不知道,李清幽虽人在江湖,但也并不能在一时之间想出答案来。
李清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柳析。
“是第一名剑江晚山的绝技——‘月雨舟’。”柳析缓缓启唇道,“月在天,舟在水,而雨从天上落到水里,恰好在水天之间。”
道童笑着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是江晚山的‘月雨舟’。”
“接下来是第二题。”道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忐忑。
四人几乎屏息,只等着道童的话。
“请说出我的名字来。”道童开口道。
“你有病吧!”宋竹君顿时破口大骂,“我们根本都不认得你,今日才第一次见,你的名字上哪儿知道去?”
“别急别急,师尊给第二个问题留了提示——师尊说,这谜底是一样十分珍贵、人人都想要的东西。”道童补充道。
这第二道谜题可难倒了众人,李清幽和宋竹君扫清了部分积雪,腾出一处可以坐的地方,几人在外枯坐半日,日头逐渐西沉,仍旧是无解。
——
崔府
白十二匆匆入来书房,将一封仓促完成的信置在崔玉澈的案边:“三少爷,江晚山江公子来信。”
“哦?”崔玉澈看一眼甚至还未及粘牢的函封,展信,读罢一言不发。
“十二,我问你。”崔玉澈对侍立在一侧的白十二道。
“三少爷请讲。”白十二侍立书案一侧,毕恭毕敬地应道。
“假使有这么一个人,坐拥万贯家财、房屋千所、土地无算,佳人在侧、权力滔天……足以令天下人艳羡,其所欲皆可得、所求唾手间,他还有什么可企望的?”崔玉澈问道。
白十二思忖片刻,摇头。
一个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少的人,他还有什么企望?
“不过……依十二拙见,似乎、似乎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企望……”白十二吞吞吐吐地说道。
“说下去,不必怕。”崔玉澈道。
“古往今来,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做到家财万贯、妻妾成群、房屋千所、权力滔天?”白十二的眼神不自觉地躲闪。
“你很聪明。”崔玉澈点了点头,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纵有万贯家财、千里江山,可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
“三少爷,你是说……”白十二诚惶诚恐。
崔玉澈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将那张信笺展开递到他眼前。
信笺上只有一行字。
那行字是:“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一个人若是什么都不缺少,他唯一的愿望,恐怕就是将这种生活无限地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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