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难念的经(2/2)
诗雅达握住司秦的手说,“阿姐不用操心,我明儿就去把阿铭那小子接回来,不会害得你跟姐夫之间心生嫌隙的!”她净说实话了,也不怕司秦脸上挂不住。
果然司秦娇嗔的瞪了妹妹一眼,没正经!诚然这些年夫妻患难与共,司秦心底对南宫宸的感情已经非常之深。
面对梁惠宁的来者不善,司秦已经没办法做到念及自己当年有愧于她,而想着要将南宫宸完璧归赵,拱手相让了。南宫宸俨然成了司秦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当别人问及此事,司秦至少会说: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从心底,她也不希望自己会失去相濡以沫的丈夫。
此时,范建勋也仍被困在北方老家,他的祖父母早已作古,如今在血缘上和他最亲近的是叔叔,还有堂兄范成勋。
奈何现如今的形势就是,范家和韩家未必同一阵线,而范家叔叔对侄子的要求是:不要忘了自己姓什么!
当时范建勋立刻反唇相讥:姓什么是因为我没得选,人不能背祖忘宗,更不能忘恩负义!
范建勋始终记得自己是被韩家奶奶抚养长大的,在自己痛失至亲,孤独和恐惧如同虫子一般啃食着自己内心的时候,是奶奶夜夜抱着自己,一边给自己讲故事,一边哄着自己入睡。
“家里又不是缺你一口饭吃,是你奶奶非要把你交给她的密友抚养,我并没有要遗弃你!”范家叔叔觉得自己行事一向光明,没什么可汗颜的。
“那你应该先摸摸自己的心,问问奶奶为什么放着亲儿子不信,非要把我送给她昔日的好友抚养!”范建勋说出了一句大家都在回避的实话。
实话就是,在范家叔叔心里,从来觉得父母的心偏得很,他们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那曾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大哥。
哪怕在大哥受伤残疾之后,自己的父母仍对他不离不弃,明知道他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却仍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通过科技给大哥留下了一个孩子,那一举动差不多就把范家的家底给掏空了!
因此,每当范家叔叔看见范建勋,都觉得这孩子是个孽债,他要吞掉范家的一切荣耀和财富。
已故范家老太太何等耳聪目明,她不可能将这可怜的孙子留给自己的幼子,自己那幼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碗水端平的对待侄子和亲生的儿子!
被晚辈戳到了痛处,范家叔叔抬起手腕就要给范建勋一个大嘴巴子,还是范成勋眼疾手快的把范建勋给拉开了,看着自己威严的父亲,范成勋说,“爸,您别生气,我来和建勋说!”他毕竟是兄长,教导弟弟是他应尽的义务。
其实,哪怕在亲儿子范成勋眼中,自己父亲所谓的威严也是不堪一击的。说白了,自己的父亲只是书生意气。
为什么当年爷爷奶奶没让自己父亲上战场建功立业?就是看穿了自己这次子不是那块料,让他上前线跟送死有什么区别?难道就为了一个烈士称号,要眼睁睁送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次子去死?
但是大伯不一样,范成勋从家人之外的长辈们那里得知,自己早逝的大伯当年是如何的英勇神武,他书读得好,为人正直,身手一样好得令人嫉妒。
大伯他年纪轻轻屡立战功,是无数人口中称颂的传奇人物。哪怕在大伯受了重伤,下半身毫无知觉以后,他的心中仍充满着阳光,不曾一刻怨天尤人。
后来范成勋想,大伯那样应该是为了不想要自己的父母难过吧。大伯是个至纯至孝,令人敬佩的人!
“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范成勋将堂弟从父亲的客厅拉出来,带到自己的卧室,说,“你发脾气能解决问题啊?”怎么你父亲的优点你一点都没继承到!
当然,这话范成勋不能宣之于口,自己这堂弟还没学着喊几声爸爸,大伯就与世长辞了。
“我这是表明自己的立场,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不起韩家,对不起奶奶!”范建勋还是那暴脾气,咬牙切齿说,“这范姓我姓不起,我可以改姓韩!”老子不稀罕你家祠堂里的一门忠烈。
“你要心里真为奶奶好,就不该发这么大脾气和我爸对着干!”范成勋的脾气似乎和他已故大伯比较相近,冷静而理智!
“我混账是我自己的事,别又说是我奶奶教坏了我!”范建勋想岔了,在他看来,奶奶无疑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没有人有资格去审视,去指摘自己英明、慈爱的奶奶。
“我的意思是,现在咱们家和你奶奶那边也没有真正撕破了脸皮!”范成勋耐着性子给堂弟分析利弊,说,“万一将来真走到那一步,那有你这个共同的亲人在中间,你要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至少不能让两家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听堂哥这样讲,范建勋沉默了,他觉得堂哥说得没错。其实自己这堂哥也很是个人物,这些年要不是堂哥迅速的成长起来,托住了范家岌岌可危的基座,想自己那威严的叔叔还威严得起来吗?谁给他的脸面?
范建勋觉得自己这堂哥和自己叔叔一点都不像,他觉得自己那一口官腔的叔叔和目光短浅的婶婶也不知道前世积了什么德,才能得到堂哥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
要说是叔叔婶婶生得好,养的好,范建勋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