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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鸾只好点头道:“那就叫上和允含宁他们一起吧,难得在汉阳住几天,多逛逛也不错,顺便也可以看看咱们定的衣服做好了没有。”
寒初笑着点头应是。
明明是吕凌的提议,没想到几句话间就成了飞鸾与寒初的约定,而他这个提议的人却成了局外人,吕凌有些气闷。
好在他与那些王孙公子还是有些不同,因为在宫中也不算是受宠的皇子,唯一的姐姐又远放在外,自幼的生存环境让他学会了不少与人为善的好处,到底是皇家人,如今在汉阳有了姐姐撑腰才会偶尔有些小脾气,却也并不是不讲理的刁蛮。
只是飞鸾与寒初的默契让他不甘心。
虽然从见面到现在也还不到两天,吕凌不知道为什么就认定了飞鸾是长情之人,并不会对男子利用施压,到最后男人的价值被榨得干净后又一脚踢开;揭去面具后的少女明眸皓齿,比之街上初见已让他有些留意的“中年女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吕凌年纪不小,只是皇家的婚姻若非联姻,也要能够笼络人心,吕汉身不在盛京,鞭长莫及,才叫他耽误至今。
哪个少年心中没有一个完美妻主的幻想,爱惜他尊重他,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出于爱;不要粗鄙,不要暴虐,最好带一点书卷之气;不会纳许多侍人让后院乌烟瘴气,会一心一意,就算老了也能互相扶持……
连姐姐都说飞鸾是那样的人,她有家有室又不愿攀附皇家才对他有抵触,可是越是这样他却越想成为被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为了自己的男人拒绝皇子下嫁,这样的品性,若是嫁了她,她也定不会负他。
汉阳王府主院。
吕汉早已经从宁远堂回到主院书房。
紫凝入室沉声汇报了交待飞鸾要做的事,也说了请飞鸾护送吕凌入京一事的确定,最后道:“艾家主没有要影卫,只要了贱奴影廿七随行。”
正在地方上报的文书上写着什么的吕汉听到这里笔尖一顿,抬头看紫凝道:“你给了?”
紫凝垂首单膝跪地道:“是,主上交待过尽量满足艾家主的要求。”
吕汉放下毛笔,笔在落在笔架上的时候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吕汉靠上椅子的靠背。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含宁,那个人作为近身影卫跟了她十年,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他失去了分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影卫,竟然想要妄图插手主子的私事,死有余辜。
可她却在唤进紫凝的时候将“杖毙”的惩罚改成了收回赐名逐出影卫,贬为贱奴,日日施刑以警。
对影卫来说,主人的一句话胜过一切,就算吕汉要含宁去死含宁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吕汉却收回了对他的赐名,从那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含宁的影卫,只有一个带着编号的贱奴,这比杀了他更叫他无所适从。
跟在身边十年的影卫,若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便是养的猫狗甚至一树一草,十年也不容小觑,更何况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
紫凝虽然常常板着脸,却也受不住这份寂静的压力,她对手下影卫严厉到苛刻,但含宁毕竟与其他影卫不同,十年时间,两人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共事了。
吕汉眯了眼,半晌道:“那就这么办吧。”
紫凝没想到吕汉竟然松了口,由单膝跪地改为双膝着地,顿首请罪道:“属下擅自做主,请主上责罚。”
吕汉摆手示意她起身。
紫凝求罚,一则是为了自作主张,其实更有一层担心,与艾飞鸾毕竟只是盟友关系,艾家偏居岭南,百年经营,若是一个不小心引狼入室,却是她的罪过了。
只是吕汉却知道,虽然这两天与飞鸾之间仍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却都是无伤大雅的自我保护而已,艾飞鸾对权势并无眷恋之情,否则她就不会在情势不稳定的时候对云氏下手,动摇了根基——韬光养晦培养势力,一点点瓦解云氏手上的权势,一步步踩实基础踩实上上之策——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任性乖张的很。
她了解过飞鸾与云氏的恩怨,几乎可以确定云氏之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伤害了飞鸾身边的男人。
吕汉摆手让紫凝出去,自己却闭上了半眯的眼睛,若是飞鸾肯娶凌儿就好了,她也不必费心再为凌儿寻一门好亲事,身在天家的身不由己,吕汉不希望辛苦了那么长时间的凌儿还不得不去面对。
脑海中闪过另一个男人的身影——青衫,薄衣,面对艰难侮辱也只是处变不惊,不会激烈的抗争,只是挺直了身体去迎接,雨露雷霆,都一肩扛起——文俢贤,不像是男儿家的名字,却很适合他。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也许,等局势大定,她也可以像艾飞鸾那样任性一回,不去在乎他的身份和不堪的过去,之计划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