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七十五(2/2)
看着妻子这副模样,李天扬这时候也实在是心累了,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如果,如果我有个儿子呢?”
“哪来的儿子?”古月馨叫道:“子宫都没了,你叫我怎么生!”
“没,没什么,”李天扬转眼想到妻子善妒,把李默怀接回来的话,这孩子很可能要吃大亏,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可以去再领养一个,对,领养一个。”
“……”古月馨看着丈夫扯开话题,凭他对李天扬的了解,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她脑中灵光一闪,多年前a市某家医院里见到的一幕让她的记忆回了笼。
想到这里,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怀疑的种子却瞬间生根发芽起来。
回去后,她就趁着丈夫不在的时候,给自己娘家打了电话,要他们派人查找这个“李天扬的儿子”,首要怀疑对象,就是那个叫白婉的女人。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让她找到了线索,一路开始顺藤摸瓜。
……
“白婉,李默怀?”古月馨读着手中的资料,面容扭曲:“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旧情人,一个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私生子?哼,好,很好,李天扬,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哪个小三会为给旧情人白养儿子二十几年?那个贱女人分明就是想母凭子贵!”
“我要李默怀死,我要你们这对狗男女互相仇恨!”
……
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总是留给人们深刻的印象,但是在e国首都莫斯科,却因为气候与欧洲接近,冬季并没有格外寒冷,对年轻人来说,一件羽绒服就够了。
擦得逞亮的鳄皮鞋一套做工考究的黑西装穿在身上,韩弈将黑色轿车停靠在楼与楼之间的阴影里,身体微微后倾斜靠在车门上,衬托出男人宽肩窄臀长腿笔直的完美身材。
面容俊美但气质冷肃,黑手党的经典装束,令人噤若寒蝉的同时又极富魅力。
“先生,一个人?”一位衣着艳丽的女郎从街的一头走来,看到韩弈时,不由双眼一亮。
女郎带着一股香风靠近,韩弈略一皱眉,开口用英语说道:“请回,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要这么冷淡嘛,先生,”女郎一撩满头金发,嗓音低沉妩媚,从善如流地用英语回道:“不必顾虑,像您这样的男人,我愿意为您倾倒……”
回答她的是一支顶在腰上的冰冷枪管,韩弈冷冷重复:“请回。”
女郎委屈道:“我没病,也不要你钱,只想和你快活一夜,你至少告诉我个拒绝的理由嘛。”
“我不喜欢女人。”
那个高挑的金发女郎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迫不及待地扯开衣襟:“其实我是男人啦!……”亏他原本还在思考怎么把人骗上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忍无可忍的黑衣帅哥一枪托敲晕过去。
韩弈伸手按了按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侧耳听到临街隐约传来的激烈交火声逐渐稀疏下去,心里知道周景那边带着手下人和俄罗斯最大黑道的火拼已经接近尾声,不由松了口气,迅速钻进黑色轿车里,发动了汽车离去。
令人烦躁的e国,令人烦躁的e国人!
等到大胜而归的周景带着手下,来到和老大事先约定好汇合的地点,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衣襟大开的“金发女郎”,周景走上前去,细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女郎的胸部竟然是一片白花花的平坦。
“好,好重的口味……”周景震惊地张大了嘴吧:“不愧是我的老大……”
他转头对着身后一脸八卦的手下们虎脸道:“你们今天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自家老大狂野粗暴生冷不忌什么的都是谣言!都是幻觉!”
说到后面,自己的脸都绷不住,噗嗤笑破了功。
手下们也笑嘻嘻地从善如流道:“对!周景哥,老大狂野粗暴生冷不忌什么的我们才没有看到呢!”
且不说周公公在那头是如何腐化韩弈手底下传闻铁血冷酷的黑道军团,这边顶着狂野粗暴生冷不忌头衔的黑道大佬先生,却已经无知无觉地开车回到了暂时下榻的酒店。
洗了个澡后,韩弈坐在真皮沙发上,从行李箱中找出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银质怀表和一张叠得整齐的世界地图。
他拿出一支笔,在地图上e国这篇广褒的土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叉,随即放下笔拿起怀表,精致的表盘纤尘不染,折射着神秘的光芒。
“李默怀,快了,就快了,等我,”他合上了表盖:“你看,e国黑道已经被我纳入囊中,下一步就是欧洲了。”(喂喂,把统治黑道弄得像游戏地图闯关一样的大概也只有你了吧)
……
八年时间,白婉带着儿子辗转了十多个城市,最终就连她自己也有些颓丧了……没有一所医院能够查出病因,她甚至找来了所谓方外之人给儿子做了一通法,也丝毫不见起效,更令她痛苦的是,她也无法再拿出更多的钱去求更多的医了。
情况一度陷入僵局。
唯一一点令白婉感到安慰的是,儿子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不,甚至是在发生着令她惊奇万分的变化。
可能是她每天晚上坚持对他进行两个多小时按摩的缘故,这具身体并没有发生诸如肌肉萎缩之类的情况,相反还在像这个年龄段的正常人那样成长,甚至微微长高了些。
原本就白皙嫩滑的皮肤因为长年没有晒到太阳,更是晶莹若雪,像瓷娃娃一样,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个二十多岁年轻男孩的肤质。
她每天对着自己儿子日渐出色的脸庞,总是能愣愣地发上一天呆,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干,她不明白,老天要惩罚她,就往她身上招呼就行了,为什么要折磨她无辜又乖巧的儿子?
直到那天有人敲响了她临时租屋的房门。
“您好,我们是李天扬派来的人,他想把他的儿子李默怀送去国外治疗,并且在治疗后继承他的财产——您一定会同意的吧。”
“我……”白婉一愣,她其实早就从心底里下定决心和李天扬一刀两断了,然而想到康复希望渺茫的儿子,她又不禁动心。
自己怎么样真的已经不要紧了,国外医疗条件肯定是比她这几年辗转过的医院要好太多,她多么渴望儿子可以早一点醒来……至于自己,即使放下尊严回去求那人,再厚颜无耻也无所谓了。
沉浸在痛苦中的母亲没有多想,终究还是含着泪答应了那些人,和他们一起进屋去准备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然而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地方,床上的青年盖在被子下的左手食指,以轻微的幅度动了动。
同一时间,刚从e国归来的韩弈,从手下那里接到了一单生意。
涉黑除了广义上的h赌毒这些,像韩弈这样已经成为整个亚洲乃至开始进军欧洲的大枭雄,业务范围就更广泛了,或者说手笔也更大。
现如今又适逢战乱,某个行业的需求量与日俱增,韩弈坐拥数座私人军工厂,理所当然地染指雇佣兵行业后,又不由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在这个行业一点都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回想起来,那个人教自己的东西正是和他现在做的事情关系密切,简直说是量身定做也不为过。
这几年来韩弈利用宽广的人脉和资源财力,以及“我是黑道教父所有人都要按我说的做,除我之外谁都不许干这行”的强盗思想,直接垄断了亚洲的佣兵业,旗下的六神私人军事公司开得热火朝天,退役特种兵和身怀绝技的亡命之徒纷纷投靠,韩弈可以说是从中大发横财,甚至多次在国与国的战争中起到重要作用。
今天,一单生意合同被手下直接放到了他的办公桌最中央。
对方正是来向他雇佣私人军事力量的,在这战乱时期,这个嚣张的家伙,哦,他也的确有让他嚣张的资本——当今世界最富有的财阀之一,谢氏现任掌权人要在太平洋公海上,用那艘举世闻名的豪华游轮“塔莉西西号”举办为时四十天的宴会,邀请对象是全世界最顶尖最高层却又非政治领域的各行各业精英人物。
那位姓谢名为钱多没地方花的家伙,选择在炮火纷飞的公海上开宴会也实在有些胆大包天,这样的情况必须要有精锐的军事防御体系为他服务才行,各国的军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抽人陪他玩闹,由于是靠近太平洋西海岸的地域,那位谢姓人物无可厚非地找上了亚洲黑暗世界的帝王韩弈,请他为自己保驾护航。
当然,连带着合同一起送来的,韩弈同时也收到了一份邀请他登船的请帖。
请帖鎏金黑底,沉重华贵又张扬的色调让人联想起始皇统治时期的国色,一枚方印盖在帖下,也是金粉红泥,印有主人家的姓名——
——谢璋。
“照猫画虎的国佬暴发户。”韩弈把玩着手中制作成本费就上万的请帖,吐了个长长的槽。
他吩咐周景:“此等冤大头不宰一刀都对不起我的良心,不过看形势确实有些危险,这次就由你亲自带人去完成任务吧。”
周景皱起鼻子:“老大,你又使唤我,那你干什么啊?”
“我?”韩弈说:“还用问吗,我上欧洲去。”对他来说,欧洲才是主线任务!
“不去参加那个宴会?”
“浪费时间。”韩奕摇摇头,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和过家家无异。
……
雇佣兵先生感觉着自己被抬上了一辆飞机,模模糊糊间听引擎声应该是小型客机。
起飞后,一个男声在身边响起:“怎么样,钱汇到了吗?”
“我看看……”另一个声音传来:“没有,那女人给了定金后,就咬定要我们先把人解决了再给剩下的。”
“啧,臭女表子。”第一个声音骂道:“要不是看在她的家族以前帮过我的份上,劳资才不给那种磨磨唧唧的家伙做事。”
“说的没错,”第二个声音附和:“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做到这里了,反正那女人跑不掉,等飞机开到公海,我们就跳伞,会有小型汽艇接应我们,到时候把枪架在她脑袋上,不怕那女人不履行承诺。”
“对,我们不怕她不给,哼。”第一个声音说:“飞机上安装了炸弹,等我们跳了伞,就把人炸得连灰都不剩,说起来就是中了海上战争的流弹么不是,反正现在公海这么乱……”
“干净利落,还能看一场免费烟花秀。”
“哈,烟花秀!”
“不过话说回来……”第一个声音的语调突然变得很奇异:“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另一个声音也凑上来:“就是女人我也没见过皮肤这么好的。”
“嘿,少见多怪的乡巴佬。”那人笑骂道。
“怎么,你见过?”
“呃……咳,我当然见过!”
“在哪儿?”
“小兔崽子,问这么多作死啊?”
“切。”
“不过这样一个尤物,我还真有点不忍心一下子炸掉呢……跟个人偶一样。”
“怎么,你以为演白雪公主呢?要不要亲一口试试,说不定王子殿下您能够唤醒美人儿,然后美人对你一见钟情以身相许?”
“嘿,说不准呢,”第一个声音顿了顿,才说:“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那些变态们的特殊嗜好了。”
“反正要炸掉了,趁现在时间还早,不如……不玩白不玩?”
不怀好意的男人正要用手揭开床上人身上的被子,却陡然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这双眼中如烈火版翻腾的杀意却让两个男人瞬间全身彻骨冰寒,有如置身冰窖,冷汗浸身,竟然完全动弹不得了。
“你,你!——”两人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牙齿咯咯作响,语不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