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裴时煜,舒微月双番(2/2)
泪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了一道道模糊的水渍,又被裴时煜手忙脚乱的擦去。
这是姑姑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你看,姑姑最后还是给他留了退路,是不是证明姑姑还是在意他的。
只是姑姑啊,我不想要这条退路,我只想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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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微月番外一
舒微月第一次见颜清时是在中秋宫宴上。
宫宴里是可以带家属前来的,她是礼部尚书家嫡女,跟着父亲与庶母一同前去参加宴会。
娘亲生她时伤了身体,不过五年就去了,而她又是早产儿,自出生起便落下了病根。
娘亲去世后,家中庶母独大,对她更是极尽苛责。
像中秋宴这般盛大的宫宴,官员们一般只会带正妻与嫡出儿女前来,他父亲一向好脸面,只有她一个嫡出,自然也不愿意带庶母的。
但庶母凭借着自己年纪小,需要人照顾为由说服了父亲,才一同进宫来了,在暗处看她的眼神却是恶毒无比。
果然,在宴会开场前,庶母将她丢在了远处的凉亭里,希望她错过这次宴会而让父亲更加的厌弃她几分。
舒微月看着皇宫里这浓重暗色,像着择人而噬的野兽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她蹲在角落里看着这茫茫暗色,恍惚间想起了娘亲死的那一晚。
庶母神色狠厉的捏着娘亲的下巴,将一碗不知是什么的药灌了下去,娘亲不过片刻就吐血昏迷了。
庶母伸出手指在娘亲鼻尖探了片刻,娇笑道:“舒郎,这个贱人终于死了,你何时抬我为平妻。”
父亲神色冷漠的看了眼娘亲的尸体:“不急,她刚死怎好立刻抬你做平妻。”
而从窗户缝隙中看到这一幕的舒微月想出声呼喊,但有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是玉兰,娘亲的贴身婢女。
她语调也带着颤抖道:“小姐,我们现在出去了,也会遭到毒手的。届时,又有谁知道真相,又有谁来为夫人报仇?”
这些话一点点的回响在舒微月耳旁,让她有些魔怔了起来。
本就虚弱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她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的喘着气,强烈的濒死感笼罩了她。
“你怎么样了?”
一道嗓音突兀的在她耳边响起,舒微月睁开眼,面前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此刻正皱着眉看她,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
但不过片刻后,她就伸手将自己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舒微月只感觉到俩人相处的地方传来了一股暖流,刚才的那点不适瞬间消散。
她抿了下唇,小声道:“谢谢你。”
颜清松开手,刚才的问话已经有点崩人设了,所以她现在一言不发,像是问完那句话就陷入了自闭,舒微月瞬间有些无措了。
不过好在裴琢及时的找了过来,才没人这尴尬的气氛继续发酵下去。
“清清,宴会要开场了。”
半大的少年郎眉目带着清隽,说话的语气温和无比。
等说完这句话才注意颜清旁边的舒微月,裴琢顿了下,认出了舒微月的身份。
“舒小姐是跟家里人走散了吗?”
直到听到裴琢的话语,舒微月才收回了一直偷看颜清的视线,她垂眸,低声道:“嗯。”
闻言,裴琢让海康将舒微月送回去,自己则是留在原地跟颜清小声说着什么话语。
舒微月离开深深看了眼颜清,她没有忘记自己接近窒息时是这人忽然闯了过来,将她从那种情绪里脱离,这份感激之情被她牢牢的记在心中。
等她被海康带回宴会后,父亲原本因为庶母口中自己乱跑的说词而愠怒的脸色,在看到是海康送她回来之后又重新变成了慈祥的模样,并无过多责备。
舒微月明悟了些什么,攥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手,她要往上爬,只有这样才能为娘亲报仇。
与颜清的第二次见面,是在皇后的生日宴上。
距离当年的中秋宴已经过去了十年。
舒微月本来以为年幼时与颜清相见过的记忆早已模糊,这些年她们又没再见到,再次对上颜清她应该是陌生的。
但在舒微月看到颜清的一瞬间,就认出了不远处因为她与庶妹的争执而看过来的人是当初遇到的小女孩。
那人清冷的眉眼像落了薄雪,抬眼看来时冷漠又疏离。
舒微月忽而感到心悸。
原本能躲开庶妹推她的那一下,这次与庶妹的争执也是她做的局。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她临时改变计划,没有去躲,就这样被推进了湖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期待着什么。
期待在她刚落入湖中的下一刻便落到了实处,便见原本神色冷淡的那人快步朝她,也顾不上许多亲自将她带了上来,还帮她问责了庶妹。
这些年在她的暗中布局下,父亲早就对庶母与庶妹产生了不耐烦的情绪,所以在得知庶妹在宫里惹的事后更是发了好大的火。
舒微月在一旁冷眼看着,小心翼翼压着内心的仇恨,只等个机会将他们一同拖下地狱。
那个机会很快就来了,以舒微月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
又是一年中秋节,皇后放出了太子要选太子妃的意思,她便跟随父亲一起进宫了,父亲为了他的名声明面上待她还是可以,若非那晚自己亲眼所见还会以为他是个慈父。
宴会里,舒微月全程的视线的落在了颜清身上,所以她中旬离开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便前后脚跟了出去要向颜清道谢,或许还有一些别的私心也未可知。
只是没想到前后只是相差一盏茶的功夫,便找不到颜清了。
舒微月有些失落的准备回去,却在路过一个偏僻的凉亭时停下了脚步,下意识隐藏在了暗处。
里面是裴琢和有些醉意的颜清。
舒微月听着裴琢对颜清说的话语倏然间攥紧了手,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对颜清抱有那样的心思。
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意,他怎么敢。
察觉到自己起伏不定的心,舒微月也是一惊,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原来她竟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也有了这种感情。
或许是那日中秋宴,那人毫不犹豫的下去救她,亦或者是……
只是还不等她继续想明白下去,裴琢冷然的嗓音响起:“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