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替换章（1/2）

漆黑的雾森伸手不见五指，除却吊诡的虫鸣、如泣的兽嚎，只有九号衣裳擦过格外茂密的草叶发出的“簌簌”声。

九号的步子很快，在不可视物的黑暗里也没有丝毫犹豫踌躇，熟练地往一个方向进发。

随着他发出的响动，他的周围如同波纹一般一圈一圈亮起莹绿色的灯火，成双成对地自各处冒出。

空气里渐渐有了粘稠的喘息声，那不是灯火，那是一双双窥视的眼睛，牙齿研磨着，流出湿哒哒的口水。

但奇怪的是，那些眼睛也只能贪婪地用目光一寸寸舔舐他们的猎物，却无人动手。

行了十里或是二十里，漆黑的林中早已辨不清距离——终于有点点月光斑驳地落下，九号将那些觊觎的目光甩到身后，走出深林。

月光洒下银辉，落到他身上，那些莹绿色的眼睛才不情不愿地散去。

再可口的佳肴，也需要有命去尝。妖界格外森严的等级制度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九号是早已被人收入囊中的猎物。

森林外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岸边的青草郁郁葱葱开出白色的小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恬静。

与阴暗潮湿的雾林全然不同，河水泛起涟漪，将月光温柔地推远，偶尔还有小小的鱼儿迅速划过水面，如此祥和。

九号快步走到水边，将受伤的手放入水中，清凉地水包裹住他的手指。

血迹一点一点在水中散开，像是发出了某种讯号，水面愈发的安静。

突然，九号瞳孔猛地一缩，一只冰冷滑腻的手自手中攥住他的手腕，来不及等他挣扎，已经将他拽入水中。

极速升高的水压将他原本止住的血再次挤出体外，流动的乱流叫他动弹不得，他勉力睁开眼睛，只能在气泡之间看见些许蓝色的鳞片。

九号是早已被选中的猎物，选中他的不是旁人，正是此方的霸主——鲛。

在月光的注视下，一只鲛人抓住他的猎物冲出水面，溅起无数水珠。

“醒醒，我可不吃死掉的东西。”鲛人拎起小人，使了个水诀将他淋醒:“你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吧？”

“小九儿……”梦幻而又魅惑地呢喃，亲密地在耳边响起。

九号的身体抽搐两下，吐出一口水，缓缓睁开眼睛:“把我放下来……”

鲛人这才乖巧地将他送到岸边，趴在铺满白沙的汀渚上支起头看他。

九号坐起身，伸手解开面具，木头面具沾了水，沉重地落到他怀里，露出一张苍白无色、平平无奇的脸。

鲛人好奇地伸出长着细密鳞片和蹼的手想要拿过面具，被九号握住手腕阻止:“别玩了，我有东西要给你，鱼水。”说着往怀里摸出一颗泛着蓝光的药，正是他赢下的妙喜丹。

被唤作鱼水的鲛人见了，立刻欢喜地松开面具，转头抢过妙喜丹:“有苏氏的妙喜丹!”停顿了一下，他又转头捧起九号的脸:“你又去和他们打架了?怪不得身上那么重的血腥味!”

“你这笨蛋，干嘛为了这东西和他们打架，我大不了用其他东西来炼鲛珠。”说着，居然就有晶莹的泪水自蔚蓝色的眼眸中掉落成珠，鱼水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你要是死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成鳏夫了?你这没轻没重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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