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狼群奇遇（狼王凌风）（1/2）

“这个畜生在拖延我们，别管它了！你们快去追那几头逃跑的狼！多多带上一些弓箭，杀光群狼，抢回巨鹿，今晚我们回去吃些狼肉，喝些鹿血酒暖暖身子！”城主看破狼王的拖延之计，打发身后一半的人上山去追，自己悄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狼王闻言，猛烈地一跃，飞身跳扑那些转身上山的人类。城主拔出剑来，在狼王跃到他头顶的时候，一下子将剑戳进了狼王柔软的肚子里，狼王的身子还在向前跳跃，锋利的剑刃就这样过划破了它的肚子。狼王不甘地倒地，在死之前眼睛还死死地盯着上山的方向。这群狼的先祖曾经受大佬点化，通过血脉每任狼王和狼族的壮狼流传下来一项天赋技能－－心灵感应。狼王临死前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全部传回所有狼的心里，拖着小鹿刚回到穴洞内的狼们来不及组织族人享用小鹿，便齐齐悲痛地嚎叫起来，为它们的狼王献上狼族最高的礼赞。嚎声却为追来的人类指引了方向，抓着弓箭的人很快就沿着裂缝的边缘站成一圈，将下方穴洞内的狼们团团围住，每个人手上的弓箭都拉满，箭尖直指一只只狼。壮狼们龇着牙呜呜低吼，母狼们早就躲到穴洞深处，一齐将穴洞内的一块巨石挪开，露出里面的一个小洞来。小洞实在太小，只能勉强容纳一些小小狼们。母狼们将小狼崽们赶了进去，狼王的妻子在自己的幼狼崽额间的白毛上舔舐了一下，那一撮白毛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很快隐下去的炽白色的精细花纹。花纹浮现的瞬间，其他的小小狼们一起嚎叫了起来。所幸它们太小，嚎叫声实在不大，才没被站在裂缝边上的人类听见。母狼们不顾小洞内的狼崽子们的哼唧，一起又将巨石推回原位，巨石将小洞挡得严严实实，其上也浮现出一个同样的炽白色精细花纹，很快又潜藏了进去。

之后发生在狼群身上的事情不难想象。城主拎着狼王的尸首带着剩下的人赶来，数箭齐发。狼群见狼王已死，没了抵抗的心气，一个个应箭倒下。便宜了城主，派人回去喊来一架车，将狼们的尸体都拉回城里去。狼王的毛皮被城主亲自剥下来做成了大衣，壮狼的完整毛皮都归了城主的家人，次一等的毛子就赏给手下，尸体都分解成肉块和大骨棒，吃不完的肉块都分给百姓们同食，大骨棒全部熬汤去煮鹿肉。

额间有一小撮白毛的幼狼拼命用脑袋撞击巨石，终于在额间重新浮现的花纹与巨石上浮现出来的花纹对上的时候，巨石打开了。幼狼冲出穴洞，触目所及皆是长辈们留在地上的血迹。幼狼痛苦地仰天长嚎起来，小狼们在地上嗅到自己父母亲的血迹，也仰天长啸起来。山顶没再下雪，雪地上还留着车辙印子和狼们从车架上渗漏下来的血迹，猩红的一道，直指往山下。幼狼长嚎一声，带着小狼们追着血迹，快速奔跑。它们的身子虽小，绝望悲痛之下竟真的跑出残影来。额间一撮白毛的幼狼，俨然是未来狼王的样子，速度最快，眼神最坚毅，一撮白毛在风中飞扬，晃动之间似有流光自其上跳跃出去，洒在身后的小狼的身上。它身后的小狼们身上沾了流光，跑动起来更显轻盈，呼哧呼哧地喘气声也消失了。就这样，很快小狼们便到了人类城镇的城墙之下。小狼们身体小，幸好城墙有些坡度，小狼们辛苦沿着倾斜的墙体爬上墙头，看到的确实街道中心围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百姓们。百姓们堆起高高的篝火来，篝火旁架着大锅，锅内煮着的正是小狼们的父母亲。小狼们登时就要从墙头上跳下去阻止，幼小的狼王一声低吼，遏止住了冲动的小狼们。它们都是些还没长大的小狼崽，现在下去只会成为这些人类送上门的酒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幼狼下定决心，等他长大了，必定带着族人们杀将回来。

后来的一年严冬，已经长成巨狼的成年狼王，便真的带着狼群向着人类的城镇一路而来。刚开始是无差别的袭击城镇中所有人，直到狼王进入了城主的家，城主的厅堂墙壁上一排排地挂着老狼王和壮狼的头首，衬得厅堂十分的威武霸气，但是这份霸气在狼王的眼中看来却是一滴滴抹不净的狼群血泪。狼王一声哀嚎，所有在街道上攻击百姓的狼们全部停止口爪中的动作，往街道尽头的城主府而去。群狼一起奔袭而来，一路没有停顿，直接将城主府剩下的半扇大门，撞出老远。群狼直直地闯进厅堂，看到墙壁上群狼的首级，群狼齐声哀嚎起来。在狼嚎声中，狼王走到匍匐在地的城主面前，锐利的异瞳冷酷地看着向它连连叩首的城主。狼王冷哼一声，带着血腥气的鼻息喷在城主头上脸上，吓得城主裤裆内不受控制地留出秽物。狼王就这样盯着城主看了好久，直到大日西沉，夜幕降临，狼王又喷了一口鼻息在城主的头上，就这样离开了。在狼王盯着城主的时间里，群狼也没闲着，它们在城主府内大开杀戒，用着狼王暂时赋予它们的能力，分辨出府内所有吃过狼肉的人，然后杀掉了他们。所以，在狼王率领着群狼离开之后，城主见到周围血腥一片，整个人抱着脑袋惊惶地大叫起来。可是狼族的报复才刚刚开始，自此之后的每次严冬，狼群都会杀下山来，席卷城镇，只是不再伤害百姓，而是换做吃光百姓们蓄养的家畜，吃不光的也全部咬死。城主就没这么幸运了，严冬基本上每三年出现一次，城主府上每次新娶的妻子、新生的子女都被狼群咬死，连带着府上用过老狼王和壮狼们尸首上的物件的仆从，也都丧生于狼群之口。偏偏每次城主只需跪在狼王面前受狼王两道鼻息，便能幸免于难。城中百姓没有伤亡，渐渐也习惯了狼群的侵袭，甚至还习惯性地在家门前圈养起家畜来供狼族吃用。百姓们见城主府每每受损最严重而城主总是能够狼口逃生，纷纷觉得是城主德行昭昭，连狼群都不忍害其性命呢！

盖因狼王幼时被老狼王惨死人类手中的事情刺激到了，竟开启了宿慧，既得到了第一代狼王的所有本领，又明了了那位启迪了狼族的大佬灌输给狼族的智慧，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所以，这才没有对百姓发难，只多吃一些他们辛苦蓄养的家畜权作抵当了。

郁元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到此结束，看完全程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整件事了。站在人类的角度，那年严冬，城镇中的百姓日子不好过，城主带着人上山打猎以供养全城的百姓，猎杀来的狼肉也是与百姓分食。虽说杀生手段太过酷烈，但是一城百姓的生死大计当前，只要能为百姓提供撑过严冬的食物，倒也顾不上什么万物有灵、什么仁心善意了。而站在狼群的角度，它们同样要挺过严冬，饥饿之时，首先想到的是捕猎大山中的其他动物，从没想过下山去人类的城镇中猎杀，反而整族除了幼崽之外全部惨死在人类手中，填了人类的饥肠，供了人类一整个严冬的饱腹。从前我为你食，今朝你为我食，倒也公平。所以说，城镇中的人与山上狼群之间的矛盾实在是难论了，郁元暂时想不出一个既不损城镇百姓又对得住狼族的两全之策，只能轻叹一口气，微微摇头。

天心见郁元这个反应，明白郁元已经将狼王的记忆看完了，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依我看，这事是那城主和城中百姓做得不对。有因必有果，城主被狼群折磨，城中百姓家畜被吃不过是抵消因果罢了。”被封锁在穴洞内的狼王听天心这么说，猛地望进天心的眼眸中，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郁元摇摇头，说：“我是喜欢伸张正义，但是这次正义不在城镇百姓这边，我也不知该怎么打算了。或许，我们可以先将狼群放出来，与狼王交谈一番。狼王启了智，说不定它已经心有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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