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阁老其拾捌（3）（1/2）

那人不闪不避，迎着她的目光也看了回来。

顾栩念隐约觉得此人不甚面善却有几分面熟，便站住了，二人遥遥相对，只差一点，便可回忆起他的身份。

“六哥。”楚肃沉声唤道。

“楚灏！”顾栩念几乎与楚肃同时出声，改口道，“靖州王。”

楚灏只颔首权当打过招呼：“阿肃，别来无恙。”

他转向顾栩念，眼中带着几分讥诮：“小顾卿，如今做了阿肃的王妃，也该唤本王一声‘六哥’了。”

这个叫法是太学里几名皇子给她拟的，意在提醒她君臣有别、挫她锐气，为了区别于顾崇熙，便给她加了个“小”字，顾栩念觉得不难听，便默许他们这么叫。

至于这个称呼会不会让皇子们少挨揍倒未曾可知，顾栩念从来都是师出有名。

楚灏一向眼神不善，若是跟他较这个真，恐怕只能把他眼珠子挖出来才能作罢。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这眼神可是一点未变，还是那么令人生厌。

“靖州王对京中之事倒是清楚，承蒙记挂，”顾栩念笑眯眯地伸出手，“要我改口也不难，让靖州王破费了。”

楚灏抬了抬眼皮，冷笑道：“小顾卿这日子过得是捉襟见肘啊。”

“大老远的来攀亲戚，我还不趁机敲上一笔？”顾栩念也笑，“可惜了，没诈出银子来。”

楚灏吃了瘪，甩袖迈步，不与她多纠缠了。

顾栩念扯着楚肃快走几步，出了宫门才小声嘀咕道：“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楚肃也觉得蹊跷，前几日他们闭门不出，连玄鸢也不见，他等于是失了耳目，外界之事一概不知。

“若真牵扯到江阁老，楚灏保得住吗？”顾栩念幽幽地问。

楚肃摇摇头：“六哥心计深沉，在我之上，他的谋划我无法预料。”

当年为了那只鹘鹰，楚肃也并非全然忍气吞声，至少如今靖州守军的兵力相较其他州府少了一半还多，便是他的手笔。

楚灏此人工于心计，不得不防，楚肃这些年始终不与他正面冲突，也是要避其锋芒。

“这就难办了，”顾栩念真心实意地发起愁来，“连则钧都对付不了他，皇兄就更悬了。”

楚慎生性温和，一直以来推行的也是仁政，若论心计还得靠楚肃提点。

至于楚灏，若非他生母地位低下，怕不是要翻天！

“不过他若有动作，拆招倒可一试，”楚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念儿要对我有信心。”

***

楼月盈这些日子没见楚肃，这一日亲自下厨忙活了一天，也不避着顾栩念，落落大方地邀起功来。

楚肃没来得及变换姿势，手便落在她的腰上，哪里还敢动作，再想撤回来却是来不及了。

顾栩念识趣地转过身，给他们让出空间——横竖她也霸占了楚肃这么多天，的确是该慷慨些。

先前搬去主宅的下人纷纷搬了回来，鸢萝一进门便搂着顾栩念的脖子，虽未开口，看模样也是满肚子委屈。

顾栩念使劲偏过头去，无奈道：“我可是从疫区回来的，你不戴面纱就算了，怎么还敢离我这么近。”

鸢萝扁着嘴，埋头在她颈上蹭了蹭：“念王妃可算回来了。”

顾栩念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去找高师傅加菜，晚上吃顿好的。

绥县整个一烂摊子，她这一路经历堪称精彩，却也没捎什么特产回来，想想还有些赧然。

没被她安排差事的素馨自然跟她回了房，忍不住打听她这次绥县之行，顾栩念怕她大惊小怪，尽量精简地说与她听了，也没提自己差点遇险的事。

一来是事情过去许久，不想令她担心，二来则是她也羞于启齿，京城暗潮汹涌她尚且无碍，却在小小绥县差点翻了船，看来还是功夫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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