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契约（2/2）
“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全人类的灵魂，对吗？神明大人。”杭合冷笑着说道。
空没有回答杭合的提问，只是冷眼看着杭合。
“你知道吗？璇曾经大致给我讲述过创世条约的内容。”杭合继续说道：“而通过创世条约的内容以及黯给我回放的那段你与杭离在神殿中交谈的画面，我明白了你设立这场赌局的意义。”
“这场赌局对你来说怎样都是无所谓吧。”
“成功你就等于得到了人类允许，而并非在人类不允许的情况下消灭人类并吸收人类的灵魂，神殿不会制裁你。”
“如果失败你便可以退下神位，神殿也不会再束缚你。”
“你要的只是吸收人类的力量，以无限接近于造物主，对吗？”
随着杭合的话音落下，氛围顿时陷入了死寂。
众人看向杭合的双眼中都充满了震惊。
即便是身为智慧之神的黯，此刻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杭合揭露真相之前，连他也没能发现空的真实意图！
而且他现在才知道，杭合之前所有的布局根本都不是自己！
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解开离的封印，而他解开离封印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对付自己，自己只是顺便被杭合的计划解决了！
杭合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神！
空沉默许久，终于软弱无力的松开了拳头。
他的表情也从不甘逐渐转变为了挫败。
“你赢了。”空声音疲惫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死！”杭合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我死了，人间可是会乱套的。”空不屑的说道：“命运之神死了，人类的命运也不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人类那么渺小的躯壳也掌握不了命运的力量，人类的命运只会崩坏。”
“曾经有一位挚友为我展示过一个方法，我想或许会有用吧。”杭合笑着说道。
“杭离，赌注能被取消吗？”
“我能将它强行打碎！”
“好！”杭合看着空，继续说道：“但在此之前，黯给我看的那段回访中你曾说过，你不能干预神殿以外的事，而你和杭离也的确参与了神殿的战争。”
“也就是说赌注并不约束神殿之内的互动。对吗？”
杭合的话如同一柄利剑，直直的刺入了空的心脏。
而空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他已经猜到了杭合接下来的举动。
杭合轻轻一笑。
随后他的话便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离，剥取他的所有能量，并强行毁掉赌注！”
杭合话音刚落，天台上顿时狂风大作。
魔主猛地张开了领域，这才稳住了众人的身形。
而天空也变得更加阴暗，仿佛要吞噬世间的一切光明，将一切都覆盖在黑暗之中。
一阵寒风吹过，冷得如同锐利的刀刃，无情地割破空气，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突然间传来一种令人心碎的哭泣声。那声音悲怆而凄凉，仿佛来自深渊的绝望之声。
紧接着，一道幽灵般的光影出现在天空中，直直的射入了杭离的体内。
杭离的身上也再度溢出了阵阵黑雾。
他的手轻轻一挥，一道碎裂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世界。
甚至连天堂与地狱都听到了这道碎裂的声音。
杭合知道，那是赌注碎裂的声音。
随后杭离对着空缓缓抬起了手。
空的身上顿时光芒大作。
只是那光芒似乎并不受他本人的控制，而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硬生生的从他体内一点点的拽了出来，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光球。
随着他的身上不再有光芒亮起，命运之神的能量在此刻彻底被剥离。
杭合缓缓走上前，将枪口指在了空的额头。
“我以为你不愿意背上弑神的罪名呢。”空颓废不堪的说道。
杭合轻轻一笑。
“我的确不愿意，但要将赌注进行下去的人可是你自己啊。”
“伟大的神明大人，这次希望你记住了。”
“我叫杭合。”
“我是个人类。”
“我曾经，签订过一份契约。”
枪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天台。
空的身体缓缓瘫倒在了地上，未闭上的双眼中仍满是不甘。
弹孔中逐渐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但也很快被大雨冲刷殆尽。
“原来，神真的会流血啊。”杭合不由自主的呢喃道。
而伴随着枪声落下，整个天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瞬间被冻结，空气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他们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一样。
那个执掌神殿数亿年的神灵，就这样被一个人类抹杀了。
“杭合。”
杭离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
杭合回过头，发现杭离的手中还控制着从空体内剥离出的光球。
“现在我暂时封锁了时间的流逝，所以命运还没有崩坏。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杭合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黯的身前。
“你愿意接受这份力量吗？”
黯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杭合，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就不怕我掌控了力量再度想要毁灭人类？而且一旦我接手了这份力量，就会坐上神殿的王座，那时的我将会比三天前的我强大数倍，你真的不怕我卷土重来。”
杭合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之所以想要毁灭人类，是因为你觉得是造物主是错的，对吗？”
“没错，怎么了？”
黯依旧是不解的看着杭合。
杭合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智者，难道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黯不由得一愣。
沉默许久，他终于是苦笑了一声，随后对着那份力量伸出了手。
那个光球像是感知到了黯的呼唤，缓缓飘落到了他的身前。
黯正要吸收那个光球，杭合却忽然伸手阻止了他。
“我还有一个要求。”
黯疑惑的看着杭合，但还是点头道：“你说吧。”
“我希望你接受这份力量后，能创造一个命运的客观存在机制。即使你的力量枯竭或你放弃掌控命运，命运依旧可以自我运转。”
“就像那个抹杀掉辰的时间修正机制一样？”
“没错。”
黯沉默片刻，随后猛地对那光球张开了双手。
那光球也顺着黯的手心涌入了他的体内。
顿时，黯的身上光芒大作。
杭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很快，他身上的光芒便黯淡了下来。
黯缓缓翻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是在适应自己的力量。
随即他打了一个响指。
一道耀眼的光芒携带着一股庞大的能量，猛然从他的体内涌出，直冲天际，将黑夜撕裂开来，重新照亮了大地。
随后那道光芒便沿着天空蔓延开来，仿佛要笼罩整个世界。
随着光芒的散去，世界也重新陷入了黑夜。
“好了，这是你要求的。”
杭合轻轻点了点头。
他缓缓抬起头。
天空依然下着雨。
杭合感受着雨水拍打在脸上的感觉。
他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感觉。
杭合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
随后他回头看向杭离，轻轻一笑：“这下都结束了吧。”
杭离也是回之一笑。
“都结束了。”
杭合看向站在一旁的云与魔主，缓步走到二人身前。
他看着魔主，开口道：“这是你要的，战争的胜利，我给你了。”
魔主没有回答，只是单膝跪了下来。
杭合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了云。
云刚要跪下，杭合却一把拖住了他。
云不解的看着杭合。
杭合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他。
是一个月牙项链。
“好好珍惜她，也好好珍惜人类的生活。”
云纠结的看着杭合，最终认真的点了点头。
“都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好久没睡个好觉了。”
说完，杭合忽然转头看向杭离。
“那张银行卡你不会要回去吧。”
“不会，送给你了。”杭离哭笑不得地说道。
杭合这才松了口气。
而他身前的云与魔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杭合也走向天台的入口处。
只是黯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杭合疑惑的问道。
“有些事，虽然我觉得你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你说吧。”
“精灵是不会被酒精干扰的，他们不会醉。”
“我知道你或许不爱璇，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是真的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