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樱花落下的季节（下）（2/2）
“你为什么想赢。”张溢的声音里满是疲劳：“你的公司，还能支撑多久，你比我清楚。”
“你也知道并购的事?是谁……算了，毕竟你什么都知道……”新垣樱有些意外，不过很恢复平常，并没有大惊小怪：“想赢……我必须赢。”
“瓷器公司的收益很低，你是知道的。”
“可它有品牌效应力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不知为何，在许久之后张溢才继续说道：
“新垣樱，太好了。”
“啊？”
“你会成为一名很出色的设计师，在此之前，你会成为一名更出色的领导者。”
“你在说什么啊……”新垣樱不明所以。
“樱。”
“在......在！”这是新垣樱发自潜意识的回答.
“明天，向我证明。”
......
“呵——呼——呵——呼——”
“深呼吸………”
“别紧张……”
......
“咳咳，tt，站到了众人面前，以自信、活力，但同时不失庄重的声音开口：“我司将会以贵司荒瓷器，以活力青春，轻量化、全年龄化为主方向，给出自己的答卷。”
此言一出，张溢方与甲方一片哗然，周柏、翊文、张溢纹丝不动，并无太大波澜。
十五秒的样片其中心思想与主旨都在活力与青春两个方面上，和张溢团队中规中矩的设计思路不同，新垣樱采用了大量新颖的镜头角度设计与别具一格的画面呈现，在座各位无不耳目一新，赞叹、惊喜连连.
“boss，你怎么看。”翊文对张溢
耳语道。
周柏也看向张溢，期待他的回答。
“……不错，”张溢面无表情，不知是担忧还是喜悦：“......很好的设计思路。”
“我司相信，瓷器不应该只是高端消费品，和贵司所想的一样，我们应当注重年轻人、青年等原先不受重视的市场。”新垣樱翻开下一页ptt，显然，她的准备比张溢准备的充分很多，并且展望的也长远很多。新垣樱时不时看两眼提词器，大胆、专业陈述着己方观点。
她不像个设计师，倒更像个律师。
周柏有注意到，张溢的神色反倒越来越欣慰，眉眼间也舒展开了许多。
“以上，就是我们工作室对本设计案一切的规划与想法。”说完一切的新垣樱又向众人深鞠一躬，结束自己的发言。
沉寂片刻后，是雷动的掌声，张溢并没有阻拦自己手下的鼓掌，在他看来，新垣樱做的很好
“有什么想说的吗?”周柏问句了张溢。
张溢思索了很久，最后只说
短短四个字：“我放心了。”
“现在休会，半小时后，”主办方的发言人用更高的声音盖过鼓掌声说道：“半个小时后，我方公布录用的结果。”
双方团队陆续退场，新垣樱注意到张溢正朝自己走来，赶紧整理了自己的着装，毕恭毕敬地向张溢伸出手。
张溢没理会她，径直走开，来到肖董事的面前：“你是……肖先生。”
“是的。”肖董事有点惊讶：“请问?”
张溢看了眼还停留在此的新垣樱，才回过头对肖董事说道：“我是张溢，tdd设计公司广告部总负责人，方便，一步聊聊么?”
“张……溢?
......
肖董事的暂时离开，新垣樱也并未见到周柏翎文，她只好独自走回息室。
……
周柏、翊文，以及他们团队的它人，不声不响，沉默地坐在自己位置上，静候结果的产生。
……
新垣樱的手下们在自己休息室自窃窃私语着。他们无一不希望
自己团队的成功.
“原来是你们吗?”在一间狭小的会议室，肖董事在听完张溢对他说的话后，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抓稳落到地上。
“按照合同我本不能告诉你们，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了。”张溢倚在门边，平静地说着：“……听好了，不管结果如何，不要放弃这份热情。”
“可......为什么？”
“你明白吗，我在为那些家伙铺路。”
……
半小时后
三方落座，但意外的是，本场对决的主角张溢、新垣樱却不见踪影。
在双方团队的示意下，动方决定不继续等待，公布结果：
“经过我们公司高层商量后，一致决定……”
“……”
“……”
气氛，归于寂静，连任何一个人呼吸声都听不见。
紧张到了极点.
主办方缓缓翻开文件，说道：
......
“张溢团队，中标。”
“Yes!”“好!”“太棒了!”“yeah!”张溢团队一方瞬间爆发出阵阵欢呼，他们对他纷纷感叹着自己的工作成果没有白费，多天加班加点换来的成功的滋味总还不算太糟。
另一边的新垣樱团队景况竭然在不同，除了礼貌鼓掌祝贺外，没人说话，个别年轻女职员接受不了，一边鼓掌一边抹起眼泪。
……
知道结果的新垣樱靠在天台的门边，双腿无力，缓缓瘫在地上
……
“咔——”
天台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并不意外看到一个人默默哭泣的新垣樱，他向自己的秘书，过去的秘书伸出手，开口：
“站起来，樱。”
张溢注视着她：“坐在那里，你能证明什么?”
“……”樱没有理他.
“我说，站起来，樱，你这样，难道是一名动漫部部长应该有的模样吗，”张溢继续平淡且不失严厉地说着。
“我是……广告部的……”樱渐渐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张溢。
“呼——回来吧，樱。”张溢缓了口气，说出这样请求的话对他来说属实不易。
“我不能丢下我的团队。”
“那就一起来吧。”
“一起……等等，难道……溢哥......你……”新垣樱难以置信：“是你收购的?”
“终于，肯叫我溢哥了吗?”张溢的微笑，总是令人感觉十分温暖，他展开双臂，迎接第一位离开的人归来。
“溢哥就是个混蛋！”嘴上这样毫不留情地说着，但她还是一头砸在张溢怀里，差点没给张溢肋骨撞断；“这种事你倒早点说啊！”
“……对不起，樱，下次一定。”张溢的目光中闪过几许无奈：“当然，还有下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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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吗?”
“紧张，超级紧张的说.”
“有什么好紧张的，都是认识的人。”
“可我是从敌对阵营跳反过来，溢哥，你说我是不是像个问谍啊?”
“我想你对间谍的理解和我有些不同。”
“嗨?我中文退步了?”
“我觉得你大脑都退步了。”
“啊！！！老蝙蝠你在说什么啊！！！’
“别吵土拔鼠。”
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张溢与新垣樱并排走在公司的大路上，向广告部的大门进发着。
重新染过发的新垣樱放下了对过去，对自己的执着，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足够了。
两个人走到广告部的玻璃大门前，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我在…害怕……溢哥……”在门前，新垣樱终于无法强装镇定，开始慌张起来：“大家会不会用奇怪的眼神来看我?”
“……”张溢没有回应新垣樱的目光，什么回答也没有，只是偏了偏身子，让她自己推开这扇玻璃门。
新垣樱迟疑地伸出手，推开门。
她一个人站到了门前，不少自己先前同事放下手中的工作，好奇地看着她。
新垣樱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是，在今天入职的新垣樱，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
沉默?
当然不会。
广告部的大家共同望着新垣樱，温馨的笑容在他们每个人脸上洋溢着，而喻的重逢情感最后只化作了共同的话：
“欢迎回家!!!”
......
“那么我的态度也很明确，放弃我的职位，把未来交给新人。”
公司高层会议，依旧是张溢一个人，面对所有的董事会成员，张溢并不想浪费时间，间单明了说道：“作为交换，樱将成为动漫部代理部长，会接替，继承我的一切权限，明白？”
“你的要求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直到真的离开公司，这帮董事还是不敢会有人放弃高额的薪资与权力，甘愿给自己看好的新人铺路。
高层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周柏也算了，新垣樱她一个外人，一个新人，有什么能力领导动漫部!?”
“在这次瓷器竞标中她的表现相信各位有目共睹，如果你们关注这些事的话。”张溢不想再浪费口舌与时间，他想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多做些事：“我希望你们在大是大非前不要犯错，新垣樱的目光比你们在座任何人都远大，周柏的业务能力放眼市场又有谁可以比及?我不是在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希望你们明白这一点，我只是给出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造，仅此而已。”
“……”董事会成员对此心知肚明，如果张溢.确定不再续约，这样的人事安排也并非不合理。
见无人应答，张溢继续说道：“那我说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也请你们给我一个答复。”
“......”
“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
“……”董事们面面相窥，没有人敢答应他。
张溢沉默地注视着，等待他们的回答.
......
“欸?溢哥呢?”欢呼过后，新垣樱才发现自己的上司不见了踪影。
“新垣，”在不远处的周柏向她
招了招手：“张溢让你去公司大门口，他有话对你说。”
“欸?”
尽管很疑惑，但樱还是听了周拍的话，顺着楼梯来到公司一楼，在那，不少自己团队的人正搬着各自的电脑.文件夹、画板来到这个新公司，他们无论是谁见到新垣樱都会由衷尊敬地说一句“部长”
每每这个时候，新垣樱也总会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已经不再是部长了......”
“嗯?你升职当董事了?”
“不不不，可能是......秘书吧……反正不再是部长了啦~”
“你还是部长，樱。”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加入了对话，新垣樱寻着声音回过头——张溢正向自己走来。
“部……长?”新垣樱无法理解。
“新垣樱！”张溢声音突然严厉.
“在……在！”新垣樱被吓了一跳。
“我现在，正式以tdd设计公司董事的身份，任命你为动漫设计分部，部长一职。”
“动漫?部长?等等等等???”
张溢没有解释，从自己大衣内袋里取出一份工作证递给樱。
“动漫部......部长。”
新垣樱颤颤巍巍念出了上面的字样。
张溢为她戴上了工作证，看着她不住欣慰点头。
“溢哥？”
“你果然很适合这块牌子呢。”
“溢哥……”一切仿佛如梦一般。
“动漫部的新垣樱部长，广告部的周柏部长，还有想去游戏部发展的翊文，也怪不得那帮老头子会担心了。”张溢微笑着，拍了拍新垣樱的肩，说道.
“广告部的周柏部长……溢哥你呢?”
“我？”
“你是董事了！我还得恭喜你……”
“不再是了，”张溢打断了她。
“欸?什么意思?”
“我说，不再是了。”张溢看着新垣樱，真心自豪：“今天是你的入职日，也是我的告别日，樱，能在这段工作生涯最后把一切推给你们，我很放心。”
“什么？”
“对你们的并购案是我提出的，在竞标一开始就有了，在我听说你是主负责人之后，我把它推迟了一点时间。”
“为什么?”
“给你和周柏最后一次锻练的机会，我很厌倦这份工作，但放不下广告部的那么多部下，我需要一个接班的人，周柏。”张溢将自己脖子上的工作证解下，继续说道：“你的回归是个意外，那次竞标也是个意外，我让周柏去负责这次竞标
和你对擂，是想顺便了解到底谁更适合带领广告部，二选一也是为最坏情况——我只争取到一个部长职位的打算。不过，结果看来挺好。”
说着，张溢把自己的工作证丢进了垃圾桶：“那么，就此别过，新垣樱部长，未来，就别让自己失望，画自己想画的吧.”
“溢……溢……”新垣樱着着前辈逐渐离开的背影，恍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了公司大门。
最后，她向着曾经遥不可及的背影，呐喊道：
“真的！十分感谢！！！”(日语)
张溢抬起手，没有回头，依旧为她竖立了拇指。
......
“现在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部长?董事?还是……达令~”
“这个称呼，对心脏不太好”张溢摇晃着酒杯，里面倒不是酒，而是余果为他斟满的苏打水饮料：“还请放过我。”
余果静静听完了张溢的故事，这似乎是几个月来，二人最长久的一次见面。余果擦拭着吧台，为自己下班做着准备，一面，又问道：“所以，
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天气暖起来的话，大概会去洋河度假村帮忙，在那之前，漫生活咖啡厅、大洋之河饭庄，也总有需要搭把手的时候，”张溢对自己的未来并没什么长远的打算与想法，毕竟，已经不再需要担心什么了：“另外，偶尔休息一阵似乎也不坏。”
“银鸟酒吧可是有招新的意向呢。”
“抱歉，我没那个意向。”
“哈?我明明还挺期待的。”
“那最好还是别有什么期待。”
“呐，我说，张溢.”
“嗯?”
“我们亲一个好不好?”
“你在上班，余果，你在上班，信不信我投诉你.”
“一个吻换一个投诉，好像也不坏啊。”余果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我……还是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