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刺杀与回忆（2/2）

听到玄极宗三字，平静无波的黑瞳中蓦然掀起一丝波澜。

“我们冥罗圣教，之所以会成为三界中人人忌讳的存在——就是因为刺杀。不论身份地位实力，只要有人愿意开价——就一定能拿到对方的项上人头。虽然教内是有不成文的潜规则，有些不该接的任务我们不会碰……但是正如玄极宗一役，只要不是正统的司家人，就算对手是玄极宗……委托人开出了足够的价码，圣教亦会接下这个任务。”

“……”沉默片刻，“为什么独独会对司家人网开一面？”

“……”她也沉默了片刻，良久才缓缓开口：“以后告诉你，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以后。

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焦躁。

“……罢了，其他的先不多说，我手上如今有几个比较急迫的任务，任务目标都是仙门的一宗之主或是长老，暗探回报说实力大多在七重天至八重天之间，但有一人是在八重天以上。……这样的目标，非高层出手不可。七宫宫主中，唯有华枫有这个实力……但你的实力还犹在他之上，况且现在手上的工作也不太多，让你去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对你而言亦是有利，完成这些任务后，你的声望和地位都会进一步提升……”

她顿了顿，“当然，最终还是看你的意愿。若你不愿，我也……”

“属下愿意，听凭尊使安排。”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的话，她愣了愣，眸色幽深：“……你……可知一旦开始走上这条路，就再无回头？”

虽未明示，但司凌夜立刻明白了她话中所指，漂亮的黑瞳里没有一丝犹豫：“……尊使说笑，属下已经成为了四护法，哪还有什么回头路？”

“……何况，既然来了圣教，这就是属下应该做的。”

斩钉截铁的话语中没有一丝犹疑，她怔然许久，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现在迷茫的人，却是她。

半阖双眸，“我会和你一起去。”

司凌夜猛然抬起了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尊使？属下自行前往即可，如何能劳尊使大驾？”

“……我说了让你跟在我身边学习经验。上次去玄极宗太过危险，我来不及教你。……这次我会教你怎样去暗杀这种等级的一宗之主，他们的防御极其严密，实力和经验都是顶尖。就算你之前在霜枫宫的时候虽然功绩卓然，但你之前亲自前往暗杀的最强者也不过是七重天初期的天璇门门主，和本次的任务对象不可同日而语。我会亲自教导你……你不必担心。”

语气柔和，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墨发。却在伸到半空之时回过神来，僵在了半空中。

有些尴尬地收回，不自然地别开眼，一语不发。

“…………尊使为何要对属下这么好？”无法抑制地冲口而出，话刚出口就立刻后悔。他不是没察觉到方才她想做什么，那样的动作实在太熟悉，心尖颤得更是厉害，所幸还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没有彻底失态。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少年灼灼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看穿。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凤眸里平淡无一丝起伏，更看不出深藏在眸底的情绪：“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和我的徒弟很像。方才是我恍惚间错认……你不必介怀。”

徒弟？很像？

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拙劣的谎言，他忽然很想笑出声。若非立刻就低下头、让藏在衣袖里的指甲深深刻入手心，只怕他忍不住就要笑出来了。

她念着的是他，还是念着……司天音？

“……是吗？尊使想必一定是一位很好的师尊。”这句话由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是多么的讥讽，片刻，又补了一句，带着淡淡的讥诮：“比属下曾经的师尊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