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好久不见（2/2）

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他急忙抬起左臂，看向自己的手，那些在他昏迷前就已遍布双手的紫色条纹已然消失殆尽，仿佛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这不可能。崩坏病……崩坏病应该没有治愈方法才对。难道........”

那个独臂男人慢悠悠端起一个像酒壶的器皿，就他台上摆的那一堆奇奇怪怪形状的容器来说，还真不好断定那里面装的究竟是酒还是什么实验液体。

他注意到他的声音，抬起头微笑了一下。

“你恢复得很好，苏医生。你猜得没错，治疗崩坏病的药物，我已经研发出来了。”

“博士？！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给其他人使用？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人死去？”

“很简单，这种药物太贵了。”

“贵！？患者的生命，怎么能用价钱来衡量！”

独臂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举起酒壶喝了一口，然后将酒壶放在苏的枕边，低下头，用手指轻点着酒壶。

“让我告诉你药物的制造方法吧。这种抗体药物来自于病人遗体内的血清，从统计学上来说，要提取出能救一个人的血清，需要一千具左右的崩坏病病人遗体。”

“……”

“而治愈你的那管血清的提供者之中，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男人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前辈……”

男人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声音也变得低沉。

“法尔主任医师自愿把遗体捐赠给了逐火之蛾。他感染后依然坚持了很长时间，体内的抗体数量比一般病人多很多。也是多亏了他，我们才能完成这管血清。”

“…………”

“我想，他在死后的世界，也一定会保佑着你的吧。”

男人转回头，直视着苏的眼睛，神情平静却肃穆坚定。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也没有魔法。有的只是无数被崩坏病夺去生命的人，和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前进的医生。”

“苏医生，在你的血管里，流淌珍贵的抗体。那死去的一千个病人，还有他的悲愿，都背负在你身上。”

“现在的你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悲伤叹息，而是去和崩坏病战斗，去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苏用力捏着病床的栏杆，直至关节都微微发白，我看得出来他内心的痛苦，虽然没办法感同身受，但多少理解他的感受，毕竟失去一个身边重要之人，那段时间我也体会过。

但如今的世界，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为了哀悼而止步不前了。

许久之后，他终于咬紧牙关，抬起头来。

“凯文……”

“嗯。”

我笑着看着他。

“还真是有点狼狈啊……几年不见，再重逢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

“嗯……我明白了……”

苏抬起头又看向了司帕西。

男人看着他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那只独臂。

“苏医生，欢迎你加入——逐火之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