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你觉得惠好的罩门在哪（2/2）
你看这才几天？
金城百货就垮掉了，那你说，当时金城百货的状态如何？钱争鸣为什么想到去金城百货应聘呢？
自己还刚刚用他施展了一个反间计，放出黄总应该提防尤总竞争不过自己，最好跟尤总签订对赌协议。
这个反间计因为不损黄总利益。
通过钱争鸣实施，但却不能更好地观察钱争鸣。
沈在心决定不再下车去问钱争鸣事情，而是给他打电话说：“在酒店吗，马上出来，到我车里，我有话要问你。”
秦争鸣匆匆出来了。
沈在心下了车窗，脸上并无笑容，立刻示意他坐副驾。
等钱争鸣上去，沈在心吩咐姚斌说：“开车去一趟沿河大桥。”
姚斌也不问为什么，稳稳当当地开上马路。
车内很快就因为沈在心不说话，姚斌不说话，从而现出几分压抑，钱争鸣有点顶不住，问沈在心：“沈总，你找我什么事儿？”
沈在心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说：“到地方了说。”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走上高架桥之后，天已经黑下来了。
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闪耀，高架桥上视野开阔，能看到街道两旁的路灯、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商场的招牌灯等交相辉映，形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光海。
沈在心突然问钱争鸣：“今天有人告诉我，说你跟黄总之间，关系没那么简单，你给我讲一讲是怎么回事吧。”
钱争鸣像一下明白为什么被带出来了。
沈在心是医生出身对吧，不是黑社会大佬，他不会在立交桥上一停车，让他的司机把我拽出，扔桥下的铁轨上，然后他们扬长而去，对吧？
高架桥上有监控？
当年上学的时候，学校盛传，高架桥上是大流氓对背叛者的行刑之地？
明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儿，但就是让他感到恐惧起来。
钱争鸣脸色发白，连忙说：“沈总，你听我讲，我上学的时候得到过黄总的资助，那时候黄总作为企业家，捐助贫困学生，我就是其中之一，当时刚刚高考分数下来，是通过学校拿了他一万块钱。后来毕业后，我回到家乡找工作，他知道了资助过我的事儿，就格外器重我，就这么简单。”
沈在心说：“这么说，你跟他就是一种施恩、报答关系？”
钱争鸣说：“本来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随着职务提拔，接触到了核心机密，我了解他越多，越觉得失望。当年我家那一带也是黄家强拆的，所以我又感激又抵触，感激他资助过我，抵触他当时强拆给我家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讲出来，他跟本不知道而已。”
沈在心说：“不是他派你到我身边来？”
钱争鸣说：“我离职后，他气消了之后，听说我在你这儿应聘，给我打过电话，有过这种想法，被我直接拒绝了。”
沈在心分不出来真假，甚至心里都是苦涩。
诈一下，诈出来了，谁说走尤雅那条谁都怀疑的路就是错的呢。
他只好问钱争鸣：“为什么？”
钱争鸣说：“我妈是个药罐子，当年没钱看病，你爸在门诊上允许她挂账，给她垫钱，直到她病好为止。”
沈在心愣了。
真的假的？
钱争鸣说：“而且黄总的经营方式我不认可，我早就提过多次，他的团队内部腐败，很多人都是裙带关系，产品监管不严，也不重视声誉，甚至店大欺客，我早就提了出来，但他并不重视，为了平衡关系，对付人的时候拿我出来当枪使，再加上目无远见，要不是怕离开惠好没有更好的发展，我早就离职了。那天他迁怒于我，只是我想离职的借口，我预感到他一定竞争不过你。”
沈在心问：“为什么你有这种判断？”
钱争鸣苦涩地说：“我去友谊商场看过，在我们这样的地方，能把商场的招商和服务做这么好的团队，绝不是个草台班子，包括你们商场室内广告的装修细节和灯箱工艺，这是惠好这样的企业不能企及的，也不是努努力就做到的，我们也引进过大品牌，在当地找足够好的施工方找不到，都得请外地团队坐着飞机来……我们的金福金店，老板买来的珠宝专用陈列柜1米2一节一万多，看起来还是土里土气的。我肯定只有真正专业的团队，才能把商场的氛围营造得那么好。”
沈在心说：“可黄总那边惠好2店规模那么大，前景那么好，哦，对了，惠好2店今天开业，销售了多少？”
他假装给王经理打电话。
故意开着免提。
王经理慌里慌张地说：“还没有问到，我还在问，问的有点早，人家还没闭店，今天他们要自然闭店，至少到12点。”
钱争鸣说：“他们开业大促花了500万，首日截止目前只有80多万，因为不好意思，后面都不敢公开了，我也在关注着。刚刚我问了，他们虽然延长时间，一直到自然闭店，但我们这儿没有深夜消费的习惯，到自然闭店为止，我估计很难过百万，也不能说很差，但真的不够好。”
沈在心还给王经理说：“钱争鸣这儿问到了，你不用问了，到闭店之后你联系他，让他问问销售额。”
王经理惊喜交加：“我们182万了，如果我们也自然闭店，能过200万，说实话我都觉得好差，比之前刚大促那几天，这都是一落千丈，就这，没想到已经把惠好2店pK过了。”
沈在心问钱争鸣：“我们也自然闭店吗？”
钱争鸣说：“我做商超很多年，做过总结，除了重要的节假日之外大促越厉害，自然闭店越没生意。”
沈在心意外道：“王经理你别挂电话，你听钱争鸣说。”
钱争鸣缓缓地说：“因为夜生活不够，过了9点，消费大户基本上没有习惯再消费了，包括这个城市的中产阶级，多数有正当职业，有正经单位，他们自有自己的生活节奏不被打破，这个时候泡在你店里的，都是家庭不和睦的，夫妻闹矛盾的，那些哄小姐的，出差带小三的……主要消费群体不活动，促销不够质量，你要说有没有人，会一直有人，但销售上不去，弄不好不够空调、灯具的电费钱。”
沈在心问王经理：“你听到了吗？”
王经理哈哈一笑说：“那也不一定吧？”
钱争鸣说：“自然闭店起码到12点，甚至通宵，大促期间早晚班上班时间都延长，人状态很差的。”
沈在心给王经理说：“商场延时半个小时，到九点半，超市延时半个小时，到十点半就行了，我们大促那么多天了，都很累，养好精神，等着明天再pK。”
挂了电话。
钱争鸣苦笑说：“他们两个店加起来，才只有友谊商场的一半，这还是大促过去之后，拿什么跟您竞争呀。”
也不至于。
钱争鸣提议说：“我建议友谊商场别再延续促销了，明天直接恢复正价，店面需要打折打个折，让专厅自己决定，你不能一直促下去，跟惠好2店拼下去，根本没有意义，他们都是假促销。”
什么意思？
钱争鸣说：“不是满减，就是满赠，这是套路，干商超的都知道，他们的全场六折，都是标高价之后再打折回来，抄作业都抄不会，因为监管不严，你商场促销，供货商自己反向调价，反而趁商场的宣传挣钱，很容易就被消费者识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沈总你是怎么做到，说促销你们就真促销，一个主管盯一个厅吗？ ”
沈在心说：“处罚严厉，而且对商户的监管到位，不说这些了，既然你对我坦诚，该说的都说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个饭。”
他没事找事儿说：“我看了，汉王酒店基本上没什么改善，你这个经理失职，明天我让人资给你开1000罚单，你服气不服气？”
钱争鸣苦笑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儿，客人男的开房进去了，女的后进去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打起来，报警了，结果前台一个人没有登记，被派出所处罚了。”
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就又诈出来个处罚。
钱总监心理素质不行呀。
沈在心拿出手机，缓慢地操作着，突然他询问说：“黄总这个人守信吗，为人值得合作吗？“
钱争鸣说：”不守信，极不守信，翻脸跟翻书差不多，是有名的老赖，当初我们在城南租了一块地方做超市，因为超市生意不好，黄总说什么都不愿意给人付房租，别人拿出来合同也没用，直到有一天，人家申请冻结了我们公司的账户，他才把钱付了，然后第二年，他故技重施，干脆又不付钱，自觉别人会冻结账户，先把钱挪出来，那一段时间，我们发工资都是发现金……”
他看不到的是，沈在心的手机放在车椅上，上面多了个小红点，四四方方的。
沈在心问：“你觉得惠好的罩门在哪，碰了就死的那种？”
钱争鸣不愿意说，突然沉默了。
沈在心说：“你替他守住秘密，是为了在我这儿干不成之后，还回去找他吗？你知道，没有老板喜欢留条后路的人，要用只用跟他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哪怕是暂时的，你要说的都是真的，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钱争鸣说：“他的罩门在他的婚姻上。他有好几个情妇，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个，一个住在京都，他老婆是跟他一起创业起家的，我们都叫她大姐，非常泼辣，曾经担任过总经理，后来因为跟黄总起冲突，才退居二线，她跟黄总早就名存实亡，是因为他们共同孕育了一儿一女，为了能让儿女顺利接班，才没有离婚，但她不知道的是京都住着的那个情妇，孩子已经5岁了……”
沈在心说：“你怎么看他跟尤青山的合作？”
钱争鸣说：“各有算盘。我觉得黄总是想借托管一两年，直接留下来尤总的团队，尤总那边呢，一样另有所图，他想用资源优势，在托管上拿走足够多的收益，甚至彻底换上自己的团队，从此黄总离开他的团队，商场都无法维持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