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一个（2/2）

礼堂穹顶垂落水晶灯，碎光落在夏沐的头纱上，像撒了把银河星子。她攥着铃兰花束的手微微发颤，淡紫色花瓣扫过无名指上的钻戒——那是半个月前，张海琼在梧桐树下单膝跪地时，从丝绒盒里抖落的月光。

“沐沐，该进场了。”郑逸瑶递来手捧花，睫毛上还沾着感动的水光。夏沐透过拱门望去，红毯尽头的张海琼正理着领带，笔挺的西装裹着宽肩，像棵被晨露洗过的青松。他忽然抬头，目光撞进她眼底，嘴角扬起的弧度，让她想起几年前那个暴雨夜，他把伞倾向她这边时，同样的温柔泛滥。

管风琴奏响《婚礼进行曲》的刹那，舅舅的臂弯忽然收紧。这个总板着脸的男人，此刻喉结滚动着，像要咽下千万句叮嘱。

之所以让舅舅出场，这是夏沐妈妈的决定。

夏沐听见自己的高跟鞋叩响红毯，每一步都踩着心跳的节拍。张海琼伸手接她时，指尖擦过她腕间的银镯——那是她去年生日时，他假装忘记，却把银镯藏在她衣服口袋里的生日礼物。

“我愿意。”张海琼的声音沉得像浸了蜜的黑巧克力，在牧师话音落下时，稳稳接住她所有的忐忑。交换戒指时，他指腹轻轻按住她发抖的指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我在。”这句话穿过这几年的恋爱时光，终于在今日落进现实的土壤，开出最饱满的花。

切蛋糕时，张海琼忽然用奶油在她鼻尖点了个白点，惹来满场哄笑。她追着他跑了两步，头纱歪到一边，却被他捞进怀里深深亲吻。掌声如潮水漫过耳际时，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原来幸福真的有声音，像春雪融化时，第一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叮咚。

暮色浸染窗棂时，他们在玄关拥抱告别宾客。张海琼的大衣披在她肩头，混着雪松香水味。她望着他被晚霞染红的侧脸，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如今，她终于明白，在属于自己的剧本里，每个认真活着的人，都是永不褪色的女主角。而她的灯光，将永远有他来掌镜。

等宾客都离开后，郑逸瑶手捧着鲜花，拍了拍夏沐的肩膀，说道：“婚礼结束了，你们两个终于可以歇歇了。”

在婚礼最后一个环节，是新娘扔手捧花，是郑逸瑶接到了，她没有打算抢，可是手捧花就那么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手上，像是早就认识她一般。

夏沐说道：“你们也辛苦了，你们的伴手礼在我换衣服的房间里，跟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