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臭乞丐（2/2）

腾越的金福会所是一家很普通的娱乐场所，没有地下赌场，没有阿朵。

这里也没有狗哥，老鬼，老鹰。

所有的一切全变了，所有熟悉的一切全部消失。

凭着记忆，他偷渡进朱波国，在野人山转悠了整整两年半。

没有村庄，没有山洞，没有训练营，更没有超能力者。

两年半期间，他披头散发，风餐露宿，茹毛饮血，成了野人山真正的野人。

所幸没有遇见走私贩毒和朱波国的游击武装，让他不至于死于非命。

他绝望了，绝望之后疯了。

凭着生物本能，浑浑噩噩的回到腾越，见人就疯疯癫癫的嚷嚷，“我是英雄，哈哈，我救了好多人。”

蔡婉柔找到他后没有打算接他回蜀都，她要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所以，两年半时间里，她请了人，帮忙盯着苏小强，确保他不会饿死病死。

时不时她会飞来腾越，看一眼，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回去面对另一个快要发疯男人。

三十年后，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妇人，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口歪眼斜满脸皱纹的老男人出现在腾越街头。

那个臭乞丐同样白发苍苍，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躺在街角。

他病了，快死了，昨夜他淋了一夜雨，满城吆喝他是英雄，他救了很多人。

第二天一大早，突如其来的风寒让他高烧不退，没有人会去理会街边一个乞丐的生死。

白发苍颜的老妇人泪流满面，想去见那位乞丐临终一面，又有些胆怯。

老男人拍拍她的手，扯着歪嘴，断断续续的轻声鼓励。

“去，去吧，婉柔，他，他的一生都在赎罪。够，够了，至少让他走，走的没有遗憾。”

老年蔡婉柔点点头，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一步，一步，艰难的靠近那位乞丐。

乞丐微微睁开眼，眼泪止不住的滚落，沙哑的喉咙“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话。

只有蔡婉柔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妈，我要回家，妈，我要回家。”

蔡婉柔想去抓住乞丐的手，尝试了很久，依然没有勇气去做，反而声音变的有些冷冽。

“苏小强，你错了吗？你后悔自己做的一切吗？”

乞丐没有回答，嘴里不断“咿咿呀呀”的嘶吼，好像在说“我没错，是这个世界错了。”

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最后的呐喊，倔强的认为错的是世界，他没有错。

蔡婉柔失望的摇摇头，转身走到坐在轮椅上的苏建国身边。

“他还是不认错，就这样吧。要是死了，我们给他收尸，至少让他落叶归根。”

苏建国叹息的摇摇头，固执的母亲，生了一个倔强的孩子。

两个人耗尽一生，一个不认错，一个不原谅，哪怕他这个当事人从来没有怪罪过儿子。

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墙角的乞丐，病痛让他不得安宁，在地上挣扎，打滚。

到了夜里，又是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早已濒死垂危的乞丐终于没能再呼吸到新鲜空气，慢慢失去体温，失去生命。

两位老人打着伞，蔡婉柔推着苏建国，走近乞丐后，突然爆发。

扔下伞，不管不顾的跪在地上，抱起已经冰凉的尸体，痛声大哭。

“小强，我的小强，你为什么不认错，啊……你为什么不认错！！”

哭过几声，蔡婉柔没了声息，脑袋垂下去，胸口不再起伏。

“我妈不可能这样对我，所以，我没错，这个世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