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叙事（2/2）

若是能治好母亲的伤，至少她还能在家中帮衬一二。

所以，当面对程二夫人送来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时，尽管他内心的良知想要拒绝，但是想起自家目前所面临的种种困境，想到双亲如今都因没钱买药而日日受着伤痛的折磨，他那颗原本坚定的心也开始慢慢动摇起来......。

眼下不如先拿着银子让全家过些好日子，回想起以前，这些年他们一家人的日子都过得太贫苦，太难困难了。

思虑再三后，最终，他还是将手伸向了那袋银子，与程二夫人达成了交易。

几天前，在仆人准备再次往二公子的汤里下药时，被程三爷安排在厨房的人逮了个正着。

在证据和事实面前，仆人没有狡辩，承认了自己这些年对二公子下药一事，可他始终不愿供出背后之人，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为。

因程二夫人曾答应过他，要是事情败露，他若独自一人认下所有，她会继续每月给他家里送银子，保障他一家人的生计。

在面对着自己即将会受牢狱之灾时，仆人心里感慨，这些年倚靠着程二夫人给的银子，也是让一家人过上了几年的好日子。

如此，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这些年除了生活所需，自己还存了些钱，就算二夫人没有履行承诺，存下的银子也够家人用好些年，如今自己能为家人做的都做了。

而程二夫人虽对二公子有怨恨，手段狠毒，可在他眼里是不一样的，在他最绝望的那段日子里，是二夫人给自己送来了银子。

虽然都是些黑心钱，可也让他们家度过了艰难的日子，过上了几年手头宽裕的生活，另一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雪中送炭帮助了他。

但是就这一点，他也会独自忍下罪责。

就算仆人一口咬定是他所为，程三爷也没有相信他的话，因为仆人与他和程川之间并无任何恩怨。

最终，程三爷将仆人和证据一并交给了府衙。

在捕快准备将仆人带离程府之时，他要求最后见二公子一面。

牢狱是他归宿，是他欠二公子的，他该为自己的罪过付出代价，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他毫无怨言。

他也深知，二公子和三爷都是很好的人，所以每次下药之时，他都会将药的份量减少一半。

这些年里，他的内心也时常备受煎熬，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开始踏出的那一步便是深渊，每当三爷寻来名医之时，他也希望那些大夫能发现二少爷是中毒，并能将他治好。

只是这么多年里，都没有一个大夫能够检查的出来。

在被人发现他下药的那一刻，他开始是慌乱的，是害怕的。

可是片刻之后，他心中那股长年因害怕而压抑在心底的重负缓缓放下。

同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如此一来，二公子的命也算是保住了，而他的罪孽也能少一点。

这些年因他的自私，连累了二公子，他自知死不足惜。

他在程川面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向他表示了深深的歉意。

虽无法抵消他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可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跪下给他磕头认错和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