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2)
“因着从前受伯府庇护,所以晚辈先来问问老太君的意思,若伯府无意,晚辈再与他人谈。”
老太君没有立刻应下,伯夫人欲言又止。
麦坊好坏,有目共睹。伯夫人很希望婆母拿下这个铺子。届时伯府在后,他们完全可以多开几个铺子,而不似孟连穗这般顾忌良多。
老太君不经意瞥了儿媳一眼,她念及孟跃口中的马匹营生,开口道:“你心里作价几何。”
孟跃起身礼道:“不瞒老太君和夫人,晚辈现在急需银钱,另则麦坊门庭若市,是以晚辈厚着脸皮,要价七千两。”
这个价格不算低,但于麦坊而言也不算太高,是个公道价。
麦坊已经把名气打出去了,这些都是孟跃当初拿真金白银砸的。
老太君微微蹙眉,见孟跃神情平淡,心知没有什么还价余地,真要为几百两讨价还价,也太难看了,不值当。
而孟跃出了这个门,想要麦坊的人多得是。
“你容老身两日。”一时半会儿,饶是老太君也拿不出七千两现银。
孟跃拱手又是一礼。末了,她抿抿唇:“老太君,您晓得晚辈还有一个卤记铺子罢。”
老太君:………
伯府夫人:!
最后孟跃以一千两银,将卤味铺一并卖了。
正值午时,老太君却没有如以往留孟跃用饭,孟跃识趣告退,没有多往屏风看一眼。
下午,孟跃找来胡牙人,出手手中宅院,比市场价低五十两。
胡牙人虽然讶异,但拿钱办事,他也没多问。
一日后,伯府来人,统共给了孟跃一万两银票,伯夫人道:“咱们也算相识许久了,如今你急用钱,伯府多的没有,两千两还是有的,给你应应急。”
孟跃忙道:“夫人好意,但晚辈不能得寸进尺,贪心不足,晚辈万不敢受。”
“连穗说的是。”老太君从屋外而来,不经意瞪了儿媳一眼,拉过孟跃的手,上坐,“你伯娘关心太过,失了分寸。”
孟跃没否认,也没应。
老太君知晓,孟跃心里琢磨的透透儿的。
儿媳自作主张,伯府这两千两给的不明不白,孟跃失败了,还能找孟跃讨。孟跃成功了,是还两千两,还是按两千两本钱算,叫人家给相应利润。
做马匹营生不是在京城,伯府也照应不到,人家拿命拼的银钱,也敢算计。
伯夫人面皮微红,低头不语。
最后孟跃只带了八千两走,她离开后,老太君把儿媳狠骂一顿,“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伯夫人支支吾吾。
老太君冷笑:“你当人家只是一介商贾,捏揉搓扁,小心被砍了爪子。章利顺一案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
伯夫人面色煞白,试图辩解:“伯府立身正,不会……”
老太君冷声打断她的话,吩咐:“老身近日不适,你去家庙为老身祈福罢。”
伯夫人神情一顿,所有辩解都失了声。
伯府里的事,孟跃不得知。
胡牙人带着一个陌生男人找上她,男人还想再压价,孟跃摇头:“我急用钱,才一口气降五十两,若郎君还要压价,我们这笔买卖是做不成的。”
顿了顿,孟跃补充:“你若愿意今日买,我再让二十两。”
男人当下应了,胡牙人第一次这么快促成一桩买卖,拿着丰厚牙钱,还有些茫然。
孟跃对胡牙人道:“你再使使力,一桩院子就是一笔牙钱。”
胡牙人点头如捣蒜。
那厢伯府接手麦坊和卤味店的一切,包括铺子里的人手。
孟跃没动酒坊,那是给慈幼堂孩子们的一条生路。
她也留下了杏花巷的院子,给秦秋刘生他们一人一笔钱。
孟九当初卖掉酒肆,那笔钱给了孟跃,如今孟跃双倍还她。
孟九一把拍开,银钱洒了一地,红着眼咬牙道:“你都没问我意愿,你就自作主张安排我,是你当初说让我跟着你,现在又撇下我,你出尔反尔!”她眼泪倏地滚落,如断线的珍珠,更似绵绵梅雨,怎么也停止不了。
孟熙也止不住泪意,上前抱着孟跃的腿哭,“不要…郎君不要抛弃熙儿,熙儿乖乖听话,郎君不要……”
小孩儿几乎哭断气,话都说不完整。
刘生闭了闭眼,眼角隐有湿意,勉强维持平静,“我视郎君如腹心,也以为郎君视我们如手足,如今,我却是不敢肯定了。”
孟跃回抱住孟熙,敛目低垂:“此去艰险…”
“虽艰险,却是精彩纷呈。”刘生忙道:“就算死在半道,我也不悔。求郎君允我追随。”他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孟跃立刻扶起他,两人视线交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孟九把住孟跃的胳膊,半嗔半怨道:“我也给你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