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玉真之仙人(2/2)
没有未来了,谁还跟你玩这家贼拆自家台,那要比外人的迫害更猛烈的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说也实在难能在解试这个层面上发挥多大的影响和作用,张岱也只能另作他计。
回到家后,张岱便将近来自己刷题的一些诗赋习作当中的精品挑出来,整理成为一文卷。然后又翻出之前在长安分别时,云阳县主交给自己的那一封信,他准备以此去干谒玉真公主。
他也不清楚云阳县主和这个姑姑感情如何,但想到县主性格稳重、言事有据,既然给了自己这一封信,起码应该能够保证让自己见到玉真公主。
但就算是有云阳县主的书信引见让自己受到玉真公主的接见,他究竟值不值得帮忙也要自身有所展示。
因此在想了想之后,张岱便又提起笔来准备写上一首干谒诗。他那行卷中所收录的诗赋都是应制之作,是为了展示他精于声律等科举所需要的技能,才情上的展现则就比较有限。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
略作沉吟后,他在心里默念对不起李白了,等几年你到长安来、哥们儿请你喝酒。
除了李白的这首诗作之外,那硬挺刚劲的柳体字也让张岱略生遐想。
他准备忙完解试便抽个时间跟他爷爷坦白之前代写墓志一事,这种事自己交代总比被发现后被动承认好一点。而且因为他老子那倒反天罡的表现,也让他爷爷近来对他越发的欣赏与期待,这个节点承认时机倒也算合适。
玉真公主在洛阳的住处是安国观,位于洛南的正平坊,距离康俗坊只有一个坊区。张岱将自己的行卷诗作都装在一个锦囊中,又盛装打扮了一番,然后便离家出坊往西边的正平坊而去。
入秋之后,吏部铨选与诸州送解同时进行,各方时流云集洛阳,也让洛阳城变得较以往更加繁华热闹一些。
张岱来到正平坊还没有细作打听,便找到了安国观所在的位置,这道观门庭若市、车马云集,几乎将坊街都给堵得水泄不通,看样子全都是各方赶来干谒玉真公主的士人。
其实往年张说家也有这样的情景,甚至张说本身并不在洛阳,每到选季、洛阳的家里访客也是络绎不绝。可是今年张家却声势大减,就连张岱都要外出干谒,更加没有人去张家触霉头。
他这一身鲜衣怒马的配置还是挺唬人的,来到附近便有人自发的让开道路,让他与身后的仆从通过。
“张六郎也来求见公主,莫非今年便要应试”
这时候人群中有认识张岱的人忽然喊话问道,张岱循声望去只看到样貌不同的各种脸庞,也认不出究竟是谁在问,只是往那个方向招招手,并没有给以明确回答。
“这是哪个张六郎是圣人赐名、玉骨不屈的张燕公孙燕公竟已如此势弱,门下少类还要干谒别门……”
随着张岱行过,旁边传来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有的是好奇兼钦佩,有的则就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甚至是嘲讽。一直等到对方递上名帖后顺利进了道观,各种议论声才略有停顿。
他们这些人大清早便赶来求见,结果却被金吾卫甲兵阻拦在外,连日都不得入,然而人家来到便进去。就算张说已经失势,他们仍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安国观中同样也有士子闲游吟咏,张岱眼下却没心情去交际会友,他递上自己的名帖获准入内,然后又将云阳县主的书信递给一名导引的女冠、请其进于公主。
他在前庭等待未久,便又有女冠匆匆行来说道:“公主请张郎往精思殿见。”
精思殿便是安国观中最主要和醒目的一座建筑,也是玉真公主日常起居奉道所居。张岱跟在女冠身后直往道殿行去,此行事关前程,也无暇打量道观中的建筑风物。
殿堂中立有道尊玉像,墙壁上还画着众多超凡脱俗的神仙道士图像,殿中莲座上正坐着一名身着法袍的中年女冠。说是中年,但仍肤色白皙、五官姣好,风韵十足,又因法袍莲冠的装扮而有一股出尘之态。
张岱不敢细细打量公主,连忙入前作拜道:“小子张岱,燕公门下拙孙,叩见玉真长公主殿下。”
“既入道场,不必再执俗礼。玉骨儿郎的时誉我亦有闻,你父张真人也曾入此请奉道典。你持阿瑜书来见我,便不是门外中人,请坐吧。”
或因日常吟诵道经的缘故,玉真公主的嗓音也带着几分空灵的磁性,闭眼去听仿佛十几岁的少女娇憨笑语,而不像是一个风韵十足的成熟女冠该有的声音。
张岱听到这话后便又告谢一声,然后起身入座,当距离拉近换一个角度再看,便发现玉真公主五官样貌都与当今圣人颇为相似,只是更添了几分柔媚,在这成熟的风韵映衬之下则更加的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