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了解与规划(1/2)
随着白烈话音的落下,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王翦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位征战一生的老将军,在提及始皇帝时,眼底满是敬畏和怀念。他此刻见白烈如此感慨,便知道,自己讲述的那些始皇帝过往没有白费。
赵吏也少见的收起了平日里嬉笑的样子,他的眼中满是惊讶:“没想到当年竟有这般故事,难怪【史书】上总说【秦始皇】功在千秋,光是这道不准班师回朝的军令,就足以看出这位【千古一帝】的格局。”
王翦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声音带着几分岁月沉淀后的沧桑:“大王一生都在为【华夏】的一统禅精竭,【修筑长城】,【统一文字度量衡】,这看似劳民伤财的举措,实则是在为后世的【华夏】铸劳根基。”
“就像大王常说的:有些事在当下看来是苛政,但百年后,千年后,朕的后人自会明白其中的深意,他们现在要骂,那便让他们骂吧,朕不在乎。”
白烈听着王翦的所言所语,忽然想起了课本里的那句【焚书抗儒】的批判,这句原本在他看来并没有任何问题的批判,此刻却显得异常沉重。他抬头望向王翦,道:“王老前辈,世人总是诟病始皇帝暴虐,可听您所言,他倒像是个……【孤勇者】。”
“孤勇?”王翦枯瘦的手指顿在杯沿,苍老的面庞泛起涟漪,他沉默了半晌后,接着道:“白巡察使说笑了,哪有什么孤勇,只是不得不做罢了。大王又何尝不知自己会背负骂名?六国遗民恨他,儒生怨他,连史书都要将他钉在暴君的柱上。可他若不狠,如何让分裂数百年的天下归心?”
赵吏突然从椅子上坐直,追问道:“所以,在修筑长城时,他明知百姓苦不堪言,也没有停手?”他望着王翦,想起了曾在【冥府生死簿】中翻阅的秦朝徭役记录,那些被岁月浸透的字迹里,似乎还回荡着千年前的号子声。
“停手?”王翦冷笑一声,杯中的茶水晃出细小的波纹,“【北境匈奴】虎视眈眈,若没有长城屏障,中原百姓将永无宁日。大王明知要被后世骂作【暴秦】,却仍要用百姓十年血泪,换【华夏】千年太平。”
王翦将茶杯重重搁在案几上,茶渍在古朴的木纹上晕开深色痕迹:“当年征调民夫确有律法,每郡按丁口三抽一,凡满十六岁至五十岁男丁皆在其列。”
“但并非全然无偿驱使——服役者家中可免三年赋税,阵亡者赐田十亩,伤残者由官府赡养。”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杯沿裂痕,“只是六国初定,人心未附,政令推行难免走样。”
白烈注意到老人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只见王翦枯瘦的手掌悬在半空虚握,指节微微发颤。刹那间,一卷泛黄的竹简凭空浮现,展开时几片朱砂批注的残页簌簌飘落:“这是当年蒙恬将军从长城传回的军报,大王曾亲批【凡民夫病亡,必验尸籍,若因官吏苛待,立斩不赦】。咸阳宫的烛火不知熬尽多少灯油,大王逐字审阅各地呈报的工程进度,连民夫每日口粮配给都要过问。”
赵吏凑近细看,竹简边缘还残留着暗红指印,似是血迹凝固:【可为何史书只记】孟姜女哭倒长城’?
“六国余孽暗中散播流言,儒生为博清誉肆意歪曲。”王翦枯槁的手掌抚过竹简上斑驳的朱砂,眸光突然变得锐利如鹰,“当年太子扶苏监修长城时,发现地方官吏克扣口粮,当场斩了七名督工。大王得知后非但未怪罪,反而下令将涉事官员家产充公,尽数补偿给民夫家属。只是这些……”他的声音渐渐低沉,“都淹没在悠悠众口之中了。”
窗外日光正盛,赵吏望着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背,那里有道陈旧疤痕蜿蜒如长城轮廓。王翦忽然轻笑:“赵兄可知,长城每隔五里便设【息亭】?亭内备有草药、姜汤,还有大王亲笔所书【民为邦本】的训诫。这些亭阁,如今只剩残垣断壁在风沙里诉说往事了。”
白烈听着两人的对话,并未言语。他的指尖在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店沙发的皮质扶手,眼前浮现出历史课本里那张秦始皇兵马俑的黑白照片——那些栩栩如生的陶俑,此刻仿佛都化作了有血有肉的秦人,扛着锄头、握着兵器,在黄土高原上筑起那道蜿蜒的屏障。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史书上对秦朝的评价是:【秦虽短暂,功在千秋】。
“这天下,本就是用白骨堆出来的。”王翦望着窗外的阳光,目光仿若穿过千年的时光,回到了那个辉煌无比的时代,“大王临终前,曾握着我的手说:老将军,朕或许等不到后世理解的那一天了,但只要华夏还在,朕,便不算输……”
屋内陷入死寂,唯有酒店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这是白烈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始皇帝】这三个字带来的分量。
白烈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刺目的日光穿透玻璃,将城市楼宇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体。
白烈伸手遮挡额前,望着楼下穿梭如织的车流与远处隐约可见的高铁线,忽然转身看向王翦:“王老前辈,您当年随始皇帝巡视北疆,可曾想过千年后的华夏,会有比长城更迅捷的【防线】?”
他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列车,接着道:“如今这一日千里的速度,贯通南北的坦途,都源于当年他定下的【车同轨】。\"
赵吏凑到窗边,玻璃映出他若有所思的脸庞:\"也不知道始皇帝看到现在的【长城】,城砖上刻满了【到此一游】,会不会生气?\"他的调侃中带着些许的酸涩。
王翦闻言,轻笑出声,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涟漪:\"赵兄多虑了,若是大王真的见到城墙下挤满了举着【自拍杆】的百姓,怕是会比攻下六国还要开怀。\"王翦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目光穿透楼宇,仿佛看见万里之外的巨龙盘踞在山脊,“当年我们筑的是抵御外敌的墙,如今它成了把人心聚在一起的根。”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白烈收回远眺的目光,指尖在窗框上轻轻叩出节奏:\"王老前辈,这三日的行程我心里有数了,明天上午,还请您来这里同我们会合,咱们一起去【秦陵】接始皇帝,我想带着他亲眼看看,他用尽一生守护的【华夏】,如今是怎样的光景。”
王翦站在两人中间,黑色劲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他微微颔首,眼底泛起追忆的柔光,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仿佛又触到了千年前的青铜剑柄:\"好。\"声线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却字字铿锵,\"老臣愿随二位,带大王……回家。\"
王翦的身影在门框处顿了顿,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为他的黑色劲装镀上了一层金边,恍若千年前披甲执锐的将军剪影。他回望了一眼房间内的二人,朗声道:\"明日辰时,定不负约。\"随着房门轻阖,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轻响,混着电梯升降的提示音,消失在寂静中。
白烈凝视着紧闭的房门,并未开口,赵吏却是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此刻房间内有些凝滞的空气:\"老将军这背影,倒比来时挺直了些。\"他斜倚在窗边,城市霓虹在镜片上折射出细碎光斑,“看来让始皇帝【回家】这件事,他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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