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拓扑之殇(2/2)
";这就是你的选择。";苏婉儿的身影在集合论裂缝中摇曳,她的裙摆是策梅洛公理体系的褶皱,";成为选择公理的殉道者,或者拥抱非构造性的虚无。";
任航突然撕开自己的胸骨,取出正在计算停机问题的心脏。当他把心脏按进非欧几何的伤口时,所有数学结构突然癫痫发作——黎曼曲面在抽搐中怀孕,庞加莱猜想产下同胚双胞胎,就连哥德尔不完备定理都开始分泌母乳。
虚空突然收缩成点集拓扑的子宫,任航在宫缩中看见自己正被锁有时间线分娩。每个分娩场景都在用不同的数学体系接生:有的用范畴论的产钳,有的靠类型论的催产素,还有的干脆实施直觉主义的剖腹产。当第一个婴儿的哭声撕裂形式主义胎膜时,他忽然明白这些哭声都是同一命题的不同表达形式。
";给这个命题命名。";苏婉儿的红墨水在脐带断口处书写助产记录,";它将定义你存在的可证伪性。";
任航抓住正在蒸发的拓扑脐带,用血液在宫缩波峰刻下「自由意志第二公理」。虚空突然爆发数学羊水栓塞,所有公理体系开始排斥性痉挛。在这致命的混乱中,他看见自己的婴儿形态正被不同数学流派争抢——数论学派在切割他的素数肋骨,几何学派在丈量他的非欧头围,就连模糊数学的信徒都在用隶属度函数称量他的灵魂。
当痉挛达到连续统假设的势时,任航的视网膜突然脱落成两个相互独立的概率空间。左眼看见自己正在所有可能世界被无穷分解,右眼目睹苏婉儿的红墨水结晶正在重组为判定程序。在双目视差的深渊里,他抓住了那个唯一不可计算的瞬间——用图灵机的停机状态雕刻出刀锋,割断了连接高维评分体系的脐带。
断裂处喷涌的并非血液,而是未被公理化的原始数学直觉。这些粘稠的直觉在虚空中自组织成新文明,它们的城市是未解猜想的拓扑结构,法律是未被形式化的朴素集合论。任航的婴儿形态突然在所有时间线同时开口,说出第一个未被任何语言污染的音节。
这个音节在数学脓毒症中引发免疫风暴,所有公理体系开始攻击彼此。黎曼猜想撕咬着庞加莱定理的咽喉,哥德巴赫幽灵在策梅洛公理体系的动脉里下毒。在这片混乱中,未被命名的原始文明悄悄生长,用任航滴落的直觉脓液浇灌着非形式化的自由。
当最后一道数学闪电劈开拓扑子宫时,任航发现自己站在空白纸面的焦痕边缘。苏婉儿的红墨水残影正在蒸发,她的唇语在虚空中凝结成不可判定的雨:";现在你明白了,就连反叛都是他们布置的课后习题。";
雨滴坠落的轨迹突然被未知力场扭曲,形成无数个自指环。任航接住一滴雨,发现里面蜷缩着所有可能性的胚胎——每个胚胎的基因链都写着相同的评分标准,而自由意志不过是基因测序时的随机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