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信天翁的轨迹（1/2）

信天翁的翅膀掠过观测站的玻璃穹顶，在任菲的咖啡杯里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她抬头望去，那只巨大的海鸟正以违反空气动力学的轨迹飞行——先是一个完美的8字，接着变成螺旋，最后竟然在空中&#34；画&#34；出了父亲常用的那个数学符号。

&#34；第七只了。&#34；任航推开花园门，手里拿着一个用变异藤蔓编织的笼子，里面关着...不，不是关着，而是栖息着六只同样奇特的海鸟。它们每只的翅膀上都带着天然的荧光纹路，组合起来像是某种电路图。

苏婉儿从她的食人花计算机前抬起头：&#34；卫星追踪显示，这些信天翁都来自太平洋中心的&#39；纸船岛&#39；——那座用全球各地&#39；失败品&#39；建造的人工浮岛。&#34；

任菲放下咖啡杯，液体表面浮现出微型风暴云图。过去七天，全球蓝玫瑰网络检测到一系列异常波动，全都与这些神秘海鸟的飞行轨迹重合。更奇怪的是，每个它们停留过的地方——东京的珊瑚净化站、亚马逊的发光兰花田、甚至太空站的观景窗——都会留下一粒从未见过的种子。

&#34；马教授分析了种子结构。&#34；任航打开笼子，信天翁们安静地跳到他肩上，排成一列，&#34；dNA显示这是蓝玫瑰的变种，但含有...&#34；

&#34；折纸算法的蛋白质序列。&#34；任菲突然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眉心的印记——那里已经不再发光，但触摸时仍能感受到微弱的脉动，像第二颗心脏。

苏婉儿调出全息投影，展示种子内部的量子结构：&#34；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部分——它们能在真空中生长，而且似乎会主动寻找&#39；错误&#39；环境...比如东京湾的辐射区，或者太空站那个总是漏气的舱段。&#34；

一阵突如其来的海风卷走了投影。风中带着咸味和某种久违的气息——父亲实验室里的松节油味道。任菲转向太平洋方向，瞳孔微微收缩：平静的海面上，一道笔直的蓝光从纸船岛延伸向观测站，像被无形的手划出的分界线。

信天翁们突然集体振翅，整齐地飞向那条光路。它们的羽毛在阳光下分解成光粒子，重组为一行悬浮的文字：

&#34；协议最终阶段：错误播种计划&#34；

任航的通讯器同时响起全球七个主要&#34；失败博物馆&#34；的紧急呼叫。每个地点都在报告相同现象——之前那些神秘种子已经自动发芽，生长出的植物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形态：会走路的向日葵，能自我修复的仙人掌，甚至还有根据周围人情绪变换香气的玫瑰...

&#34；这不是变异...&#34；苏婉儿的声音发抖，&#34；是进化。有目的的进化。&#34；

任菲走向屋顶边缘。随着她的接近，海面上的蓝光路突然立体化，变成一座由发光水分子构成的桥梁——与一年前出现过的那座相似，但更加实体化。桥墩是用世界各地送来的&#34；失败纪念品&#34；堆砌而成：烧焦的蛋糕现在镶嵌着太阳能板，摔碎的瓷器拼成了量子计算机，就连那个爆炸的火箭模型都变成了推进装置。

&#34；我们得去纸船岛。&#34；她轻声说，赤足已经踏上第一级台阶。奇怪的是，看似虚幻的&#34；水桥&#34；有着坚实的触感，甚至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信天翁群在桥上空盘旋，它们的飞行轨迹此刻组成了清晰的箭头。任航和苏婉儿对视一眼，跟上了任菲的脚步。随着三人的前进，桥身自动延伸，每一步都伴随着新的发现：脚下的水分子会显示他们曾经的重要&#34；失败&#34；，护栏上的贝壳播放着父亲生前的教学录音，甚至空气中都漂浮着微型全息影像——林博士在演示如何从打翻的牛奶中提取蛋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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