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家人背叛的罪”吗?(1/2)
海军上将阵亡!
当这个惊人的消息从陆地传回到海上王权号,“震惊”一词远不足以用来形容艾什凡勋爵的感受,他几乎觉得天要塌了。
他的妻子普里西拉也忍不住以手掩面——不这么做的话,她那弯曲的嘴角、脸上的笑容就要被别人发现了。
而当海军上将的遗体被抬到甲板上以后,注视着他后背那块仍然没有完全融化的冰锥,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了那位神秘流浪先知给海军上将的预言。
流浪先知说,现在和兽人开战是不明智的,会产生严重的后果,而现在这可怕的后果人们都已经亲眼见证了;那位先知还说,吉安娜将会“勇敢地站出来反对她的父亲,并与他兵刃相见”。
那么现在........
“那个预言。”普里西拉·艾什凡连忙提醒人们,生怕大家忘了。当然,这份担心其实是多余的,用不着她特意提醒。“预言中说,吉安娜小姐会........她会........”
艾什凡突然瞪了她一眼,于是普里西拉便连忙闭上了嘴。
甲板上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艾什凡,斯托颂,维克雷斯,霍恩比,赛勒斯·克雷斯弗,所有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既是在为逝去的海军上将和逝去的水手表示哀悼,又是在竭力地避免思考那种令人恐惧的可能性。
终于,一直深受戴琳信任的霍恩比上校率先打破了沉寂。
“各位勋爵,我打算去一趟达拉然。”他板着脸说,“吉安娜小姐有权得知此事........而且她也有义务做出解释。”
这次远征从戴琳·普罗德摩尔在洛丹伦的王座厅里听伯瓦尔提到“兽人西迁”开始,到现在结束,它最终被证明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海军上将已死,而且兽人也确实信守了他们的承诺,没有在贫瘠之地上向南对人类发起进攻,那么人类和兽人就在事实上停火了。
莫格莱尼领主原本还非常恼火,试图要替海军上将报仇,但此时洛丹伦也有了他们自己的新问题。虽然乌瑟尔、达索汉和瓦里安等人联手斩下了奥妮克希亚的首级,但这次行动却似乎给阿尔萨斯王子留下了永恒的心理创伤,他现在变得沉默寡言,而且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使他感到心惊胆战。
老实说,莫格莱尼和达索汉甚至开始怀疑阿尔萨斯是否能够正常地履行一位王储的职责。如果这一点得不到扭转,他们或许只能劝泰瑞纳斯国王早做打算,临时地加强对佳莉娅公主的教育。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白银之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们自家的王子送回到洛丹伦,送回到泰瑞纳斯陛下的身边,而不是在无尽之海的西岸发动一场新的惨烈大战。就算真的要为海军上将报仇,那也得等到内部局势稳定下来,一切尘埃落定,在此之前洛丹伦绝对禁不住任何的变故。
此外,奥妮克希亚临死前留下的遗言也让乌瑟尔回味无穷——“他逃去哪了?”
这个“他”,究竟指的是谁?直觉告诉乌瑟尔,这个“他”和阿尔萨斯性格突然大变绝对脱不了关系。可惜,对于这一点,他却毫无头绪或调查线索。
这么一来,兽人和人类都失去了主动向对方发起进攻的意愿,于是贫瘠之地便再次恢复了往日那种紧张的和平。
在离开塞拉摩回程的路上,库尔提拉斯的高层们都保持着良好的默契,他们什么都不提,但这并不能阻止流言在下层海军官兵们当中发酵。
惨象,已使他们目不忍视了;而流言尤使他们耳不忍闻。但这种事情单纯地靠“禁止”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这样做反而还会产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提醒那些原本没有想到这一层的人,更何况还有普里西拉·艾什凡女士在暗中推波助澜。
.......
泰瑞纳斯国王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他有些不太明白命运为何要对他如此残酷。
他的儿子再也没有了往常那样的勇气、果决和坚韧,只剩下犹豫、懦弱和胆怯,现在儿子甚至连顶撞他一下都不敢了,每天只会混吃等死,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而且对一切事情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乌瑟尔是儿子的老师,但就连乌瑟尔都开始旁敲侧击、非常隐晦地暗示他“早做打算”,重视他的女儿。
又是吉米多维奇·弗里德里希这个该死的反贼杂种干的吗?
泰瑞纳斯的情绪在不断地发酵、升腾,但理性却告诉他这事是黑龙干的,雅各宾秘书长与此完全无关,因为那时他正和马维恩队长以及一群牛头人呆在一起。
黑龙,又是他妈的该死黑龙。
他原本想将女儿嫁给达瓦尔·普瑞斯托领主,并将这个男人扶持为奥特兰克的君主,但在死亡之翼被击败以后,达瓦尔·普瑞斯托也神秘地失踪了。
如果泰瑞纳斯没有记错的话,那头母黑龙的化名正好也姓普瑞斯托。现在一想,难道达瓦尔领主就是死亡之翼本尊?这么说来,他差点把女儿嫁给了黑龙之王?
泰瑞纳斯焦头烂额地坐在自己的王座里,思索着今后应该怎么办。
首先,他必须要让自己的女儿频频地在王座厅、贵族花园节、火焰节庆典等重要的公开场合抛头露面,让人们熟悉这位公主,以前这些场合都是阿尔萨斯代替王室出席的。
其次,他还得为女儿挑选忠心的老师和靠谱的顾问,牧师伊森利恩和文官克里斯托夫或许会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然后,他还得设法编出一些借口,封锁一些消息,稳住贵族议会里面那帮人,以免那些掌控王国财税的家伙萌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
在短时间内想出了一系列临时应急措施后,泰瑞纳斯国王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朝他的胸口袭来,就好像是一座大山。这时,他颇有些艰难地抬起头仰望王座厅的穹顶,一束光透过天窗上方的藻井照下来,正好照在王座厅正中央的洛丹伦国徽上。
泰瑞纳斯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这个金色的国徽。悠悠圣光,何薄于我?
.......
冰冠冰川。
终年不化的坚固寒冰之中,老兽人的灵魂终于舒心地松了口气。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费利克斯·沃克帕廷那条毒蛇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在东维尔德的较量当中,这条毒蛇迅速而精准地捕获了诅咒教派的命门,然后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把他们逐一取缔。甚至,萨尔带领兽人袭击斯坦索姆以拯救伊崔格、泰特斯·瑞文戴尔男爵搬空粮食人为制造粮荒等事件都被那条毒蛇给算到了,巫妖王一时间甚至怀疑沃克帕廷那个怪物是不可战胜的。
现在耐奥祖终于放下心来了。很明显,尽管毒蛇在事后迅速而敏锐地察觉到了巫妖王每一步的目的,尽管他很快就能把一件发生了的事情想明白,但他本身并不是未卜先知的。他既不能事先预知银松森林里即将发生什么,也无从得知伯拉勒斯有什么暗流涌动。
“你招募的那些人类仆从也并非全都是些无能之辈。”安纳塞隆说,“至少那个女巫妖的幻象魔法就的确非常高明,哪怕是戴琳·普罗德摩尔的近卫都无法将我识破。”
巫妖王不置可否。早在面试詹迪斯·巴罗夫的时候,面试官耐奥祖就专门询问过她是否擅长幻象系的奥术魔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和吉安娜做过同学,知道她的许多个人习惯,因此可以把细节处理得更好。”旁边那个悬浮在空中的骨头架子说话了,她的主人已经用命匣将她复活成了这样。“安纳塞隆大人,当我对您施加了幻术以后,我敢说除了非常熟悉吉安娜的戴琳、阿尔萨斯、安东尼达斯以外,其他人绝对识破不了。”
“还有麦迪文和费利克斯·沃克帕廷。”耐奥祖说。
“麦迪文?”提克迪奥斯质问道,“就是萨格拉斯的前宿主,那个人类守护者?我以为他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透了。”
“他的母亲艾格文,又利用自己仅剩的一部分法力将他复活了。现在他和他母亲的力量都所剩无几,所以他只能变成乌鸦到处飞来做出各种各样的预言,寄希望于别人会相信他。”耐奥祖说,“不过这位守护者确实帮了我们的大忙,我敢说没有他,我们的计划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利。”
“那个先知就是不明白,”安纳塞隆说,“他越是努力地做出预言,就越快地把人们推到预言的反面去。”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卡利姆多发生了什么。”耐奥祖说,“等到她知晓了这一切,你就应该设法把她带到诺森德来了。”
安纳塞隆那张尖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对于纳斯雷兹姆来说,再没有什么比散播恐惧和谎言、埋下怀疑和不信任的种子、让朋友兄弟反目成仇、引诱圣洁者堕落更让它们快乐的事情了。
“不过在她来到诺森德之后,我记得似乎对她还有一个最后的考验。”安纳塞隆说。
“不错。”巫妖王回答道,“吉安娜绝不会抛弃、背叛她的朋友,所以我相信她一定能够顺利地通过考验,并成为天灾军团最伟大的勇士。”
.........
“你听,你听,那大海的声音。潮起潮落,星光闪耀,一家人相亲相爱........”吉安娜轻松地哼着故乡的歌谣,耷拉着脑袋,聚集会神地注视着面前的法阵,以及这间实验室里所有悬浮在空中的物品,不时拿着笔在羊皮纸上写写划划。
前不久,达拉然已经成功地将他们的魔法宝库从地面搬到了空中,紧随其后升上天的则是议事厅和宴会厅。然而尽管浮空法阵这项技术发展得如火如荼,让整座城市都飞到天上的梦想仍然显得遥不可及。不过,吉安娜相信,经过法师们的群策群力,它迟早会成为现实。
相比于充斥着死亡与杀戮,战争和流血的外部世界,显然还是达拉然这座象牙塔更加适合她。她自由自在地呼吸着空气的香甜芬芳,就好像是沙漠的鱼儿回归海洋,在有节奏起伏的奥术之潮中感受魔法的律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响起了一阵不和谐的争吵声,似乎是她忠心的老女仆德菲在阻挡一些不速之客,但接着房门便被粗暴地打开了。
是霍恩比上校,他带着几名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走了进来,而且不怀好意地注视着她。
“霍恩比?”吉安娜没好气地对这位父亲的忠诚部下抱怨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正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你不能就这么闯进来——”
“是我们同意他来的。”德伦登大法师也走了进来,安斯雷姆和茉德拉也紧随其后。一下子来了三位六人议会的大法师,显然这不是什么小事。
吉安娜隐隐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的心开始沉下去,心里隐约有些疑惑和惊慌,这些老法师们来找她做什么呢?
“吉安娜,”茉德拉开口小声说,她在非常小心谨慎地组织自己的措辞。“你必须.......必须跟我们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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