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三日定博陵（2/2）

“城南防御最弱，但护城河宽达三丈。城东有暗道，但赵元凯肯定已经派人把守。”

窦泰听完汇报，沉思片刻，突然问道：

“赵元凯此人，胆子如何？”

“贪生怕死之辈，全靠溜须拍马上位，哪有甚么胆子？”

窦泰嘴角微微上扬：

“传令下去，暂且全军休整。今晚派一百名嗓门大的兵士，分成五队，轮流到城下喊话！”

斛斯椿眉头紧锁，不解地看向窦泰：“你这是？”

“先吓他一顿。”窦泰冷笑道：

“让这厮睡个好觉！”

彭乐闻言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好！我这就去挑人，保管喊得博陵城里鸡犬不宁！”

不到半个时辰，博陵城南门外突然炸响震天的吼声：“赵元凯！窦铁槊在此，还不速速投降！”

前面声音未落，紧接着又是一声：“赵元凯！三日之内，必取你项上人头！”

城头守军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惊慌失措地跑去报信。

不多时，赵元凯披着单衣，连盔甲都来不及穿戴整齐，便登上城楼。他眯着眼睛向远处张望，只见夜色中隐约可见点点火光，却看不清虚实。

“窦泰？”赵元凯声音发颤，“尔朱仲远前日还来信说他在常山围城，怎会突然出现在我博陵？”他强自镇定，对左右道：“这必是斛斯椿的疑兵之计！”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来，“铮”的一声钉在旗杆上。

箭尾系着的布条在夜风中展开，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用朱砂写着“三日破城”四个狰狞大字。

赵元凯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亲兵连忙扶住他：“将军？”

“快！”赵元凯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加、加强城防！所有床弩对准城下！滚木礌石都备好！”他死死抓住亲兵的手臂，“再派快马去求援！就说，就说窦铁槊来了！”

这一夜，博陵城内灯火通明，守军彻夜未眠。

每隔半个时辰，城外就会响起新一轮的喊杀声，有时还伴随着战鼓轰鸣。

赵元凯在城楼上来回踱步，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第二日清晨，窦泰站在营帐外，听着斥候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元凯果然中计了。”他转身对斛斯椿道：“法寿兄，今日我们按兵不动，让那赵元凯自己猜去！”

果然，博陵城内的气氛更加紧张。赵元凯见城外大军毫无动静，反而更加惶恐，不断派出斥候打探虚实，却都被窦泰的巡逻队截杀。

到了第三日傍晚，窦泰亲自率领一队精锐骑兵来到城下。城头守军见状，顿时骚动起来。

“赵元凯！”窦泰声如洪钟，“三日之期已到，明日此时，我必破你城门！”说罢，他猛地举起铁槊，身后骑兵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赵元凯在城楼上脸色惨白，手中的令旗不自觉地掉落在地。他转头对亲兵道：“再、再派一队快马去求援！就说，就说再不来援，我博陵就要被破了！”

当夜，博陵城内人心惶惶。赵元凯连发六道军令，将城内所有青壮都征调上城防守。

当夜，窦泰召集诸将，指着舆图道：

“今夜子时，彭子兴率两百死士从东面暗道潜入，制造混乱，我亲率主力强攻南门。”

斛斯椿挣扎着要起身：“我也去！”

窦泰按住他：

“你坐镇中军便是！”

当晚，博陵城内人心惶惶。赵元凯坐立不安，连饮了数杯酒压惊。突然，东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报！东门遇袭！”

赵元凯跳起来：“果然来了！全军支援东门！”

但守军主力刚刚调往东门，南门外又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窦泰一马当先，铁槊直指城门：“杀！”

一千精锐前仆后继涌向城墙。云梯刚刚架起，窦泰身披重甲第一个攀了上去。城头箭如雨下，他左臂中了一箭，却恍若未觉，继续向上攀爬。

“窦铁槊上城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守军登时大乱。

这边窦泰已经跃上城头，铁槊横扫，三名守军应声倒地。他夺过一面盾牌，顶着箭雨向城门楼冲去。身后，六镇兵士源源不断地登上城墙。

赵元凯得知南门告急，慌忙带亲兵赶来，正撞上窦泰。两人四目相对，赵元凯顿时面如土色：

“窦，窦将军！”

窦泰冷笑一声，铁槊直指赵元凯：

“原来你认识本将啊！”

赵元凯转身就逃，却被彭乐截住去路。眼见无路可退，他扑通跪地：“窦将军饶命！我愿降！”

天亮时分，博陵城头换上了“高”字大旗。窦泰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被押解过来的赵元凯，冷声道：“绑了，送往邺城听候高镇北发落。”

斛斯椿在亲兵搀扶下登上城楼，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苦笑道：“我蹉跎半月未克的坚城，你三日就攻下了。”

窦泰拍拍他的肩膀：“非我之能，实乃赵元凯不得人心。“他转身对传令兵道：“速去邺城报捷，告诉高镇北，博陵已下！”

邺城军府内，高欢听完战报，抚掌大笑：

“好一个窦宁世！三日定常山，威震河北！”他转头对苏绰道：“传令犒赏三军，我要亲自为窦将军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