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量子残影（1/2）

白光消散后，秦不归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中。没有声音，没有光，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还在运转，像一盏即将耗尽电池的灯。

\"兰兰？\"他试图呼唤，却发不出声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收割者母星爆炸的瞬间，叶兰兰将大部分能量负荷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亲眼看着她的身体从指尖开始量子化，像沙粒般飘散在能量洪流中...

\"不...\"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嘶吼。

突然，黑暗中亮起一点银光。那光芒逐渐扩大，形成一条由星点组成的路径。秦不归本能地\"游\"向它。每前进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星点亮起，仿佛在为他引路。

不知\"游\"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银色湖泊。湖面平滑如镜，倒映着不属于任何地方的星光。秦不归的意识体触及湖面时，一圈涟漪荡漾开来。

涟漪中浮现出叶兰兰的脸。

\"兰兰！\"他急切地想要抓住那影像，手指却穿透了水面。

影像中的叶兰兰闭着眼睛，表情安详，额头星形印记微微发光。奇怪的是，她的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偶尔还会闪过几丝暗金色光芒——堕天者意识的残留。

\"量子纠缠效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秦不归猛地转身，看到老者系统的虚影站在湖面上。但与以往不同，这次老者的形象更加立体，几乎与真人无异。

\"这里是哪？\"秦不归问，\"兰兰还活着吗？\"

\"这是你的深层意识与量子空间的交界处。\"老者俯身触碰湖面，激起更多涟漪，\"至于叶姑娘...既不能算活着，也不能算死亡。\"

随着老者的动作，湖水中浮现出七个光点，分布在地球轮廓的不同位置。

\"她的灵魂在最后时刻分裂了。\"老者解释道，\"七块意识碎片散落在全球能量节点，借助地球本身的磁场维持着量子相干性。\"

秦不归死死盯着那些光点：\"我能救她吗？\"

\"理论上可以。\"老者挥手放大其中一个光点，显示出一段模糊影像——珠穆朗玛峰顶的暴风雪中，隐约可见一个半透明的女性轮廓，\"但收集全部碎片需要穿越极端环境，而且...\"

\"而且什么？\"

\"灵魂重组不是拼图游戏。\"老者的表情罕见地严肃，\"每一块碎片都可能独立演化，甚至产生新的人格特质。完全重组后的叶兰兰...未必是你认识的那个叶兰兰。\"

秦不归毫不犹豫：\"我会承担任何风险。\"

\"还有更复杂的因素。\"老者指向湖水中偶尔闪过的暗金光芒，\"堕天者意识并未完全消失。它与叶兰兰的灵魂碎片形成了某种量子纠缠态。\"

\"什么意思？\"

\"意味着你可能要同时面对两个版本的'她'。\"老者意味深长地说，\"而且她们可以...和谐共处。\"

秦不归刚想追问，整个银色湖泊突然剧烈震荡！老者的影像开始闪烁：\"现实世界有人在强行唤醒你！记住，七块碎片对应七个上古修炼圣地，第一块在...\"

声音戛然而止。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银色湖泊和星光路径。

刺眼的阳光。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规律蜂鸣。

秦不归猛地睁开眼睛，一阵剧痛立刻席卷全身。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插满管线，右臂打着石膏。窗外是熟悉的昆仑山脉轮廓。

\"他醒了！\"林沐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紧接着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视野里，\"老天，你昏迷了整整两周！\"

秦不归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雷莹立刻递来吸管杯，清凉的水流过喉咙，终于能发出声音：\"兰兰...怎么样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沐和雷莹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没能找到她的...身体。\"雷莹轻声说，\"能量冲击后，她的生命信号完全消失了。\"

秦不归挣扎着要起身：\"不，她还活着！只是分散成了...\"

一阵剧痛让他倒回枕头上。林沐急忙按住他：\"别动！你全身37%的面积三度烧伤，内脏多处出血！要不是昆仑系统的纳米修复技术，你早就...\"

\"纸笔...\"秦不归咬牙忍耐着疼痛，\"给我纸笔！\"

雷莹匆忙找来记事本和钢笔。秦不归颤抖着手，在纸上画出昏迷期间看到的星图，标出七个光点的位置。

\"这是...\"林沐接过图纸，眼睛逐渐瞪大，\"等等，这个分布...\"

雷莹凑过来看：\"像不像剑仙遗迹的分布图？\"

\"不止是像！\"林沐冲到病房角落的全息终端前快速操作，\"看！与《上古修真录》记载的'七星锁魂阵'完全吻合！\"

投影屏上显示出古老羊皮卷轴的扫描图，七个红点标注的位置与秦不归所画几乎一致。

\"七星锁魂阵...\"秦不归喃喃重复，\"师父提过，这是上古时期保存将逝者灵魂的秘法...\"

林沐激动地转向雷莹：\"立刻准备探险队！第一站珠穆朗玛峰！\"

雷莹皱眉：\"但秦不归的伤势...\"

\"我必须去。\"秦不归已经扯掉了手臂上的输液针，\"只有我能感知她的灵魂碎片。\"

林沐还想反对，病房门突然滑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走了进来——焚天。或者说，是缩小版的白焰。他现在的形态像个十二岁少年，全身笼罩着淡淡的白金光晕。

\"别争了。\"少年版焚天开口，声音却依然成熟，\"我带他上去。以我现在的能量形态，攀登珠峰跟散步差不多。\"

雷莹惊讶地看着他：\"你是...焚天？但怎么...\"

\"能量等级下降导致形态退化。\"少年耸耸肩，\"不过核心记忆都保留了。多亏秦不归在第七维度下载的主脑数据，让我能在爆炸前上传了意识备份。\"

秦不归盯着他：\"白焰...牺牲了？\"

\"我就是白焰，只是版本不同。\"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不过火灵童那部分的纯真特质占了上风，所以...\"他指了指自己稚嫩的脸庞。

林沐突然拍桌：\"就这么定了！焚天带秦不归去珠峰，我和雷莹准备其他站点的搜寻工作。\"她转向全息屏幕，\"根据这个分布，第二站应该是马里亚纳海沟，然后是亚马逊雨林深处...\"

三天后，珠穆朗玛峰北坡。

秦不归裹着特制保温服，被焚天用能量场笼罩着，在海拔8800米的狂风中前进。尽管有能量保护，稀薄的空气仍让他头晕目眩。

\"就在前面。\"焚天指向不远处的一道冰裂缝，\"我的能量探测器显示强烈波动。\"

秦不归的太虚真气也在共鸣。随着距离缩短，他胸口越来越热，仿佛有团火在燃烧。冰裂缝深处泛着微弱的银光。

\"我看到了！\"他喊道，声音被狂风撕碎。

焚天构建出一道能量阶梯，两人谨慎地下降。裂缝底部是个天然冰洞，中央悬浮着一块人形冰晶。冰晶中，叶兰兰的轮廓清晰可见。

秦不归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看起来如此真实，仿佛只是睡着了。额头的星形印记透过冰层发出柔和光芒。

\"量子凝聚体。\"焚天分析道，\"极低温环境下，她的意识碎片形成了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

秦不归伸手触碰冰晶。就在接触瞬间，冰晶突然爆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七彩光芒。叶兰兰的身体缓缓飘落，被秦不归一把抱住。

\"兰兰？\"他轻声呼唤。

怀中的人儿睁开眼睛。左眼是熟悉的深褐色，右眼却变成了堕天者的暗金色！

\"不归...\"叶兰兰开口，声音时而温柔时而冰冷，\"我们...等你好久了...\"

秦不归震惊地后退半步：\"'我们'？\"

叶兰兰——或者说两个意识的融合体——站起身。她的身体半透明，边缘泛着量子态的模糊光晕：\"别害怕。我和她...达成了协议。\"

暗金色的右眼眨了眨：\"惊讶吗，秦不归？你的小女友现在和我共享一个身体。\"

褐色左眼立刻瞪了右眼一下：\"别吓唬他！\"然后看向秦不归，\"堕天者意识在最后时刻帮我分担了能量冲击...否则我连一块碎片都留不下。\"

焚天警惕地上前：\"你们现在是双重人格？\"

\"更像是量子叠加态。\"叶兰兰举起手，掌心同时浮现银白和暗金两种能量，\"我们可以分开思考，但共享记忆和情感。\"

秦不归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叶兰兰：\"其他碎片也像这样吗？\"

\"不确定。\"这次是堕天者的语调，\"每块碎片可能演化出不同特质。收集全部七块后...\"

\"会怎样？\"秦不归追问。

叶兰兰的双色眼睛同时流露出忧虑：\"可能会诞生一个全新的'我们'。\"

下山途中，秦不归背着叶兰兰的量子化身体——她现在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焚天在前方开路，时不时回头观察这对奇特的组合。

\"有个问题。\"焚天突然停下，\"如果每块碎片都有独立演化的人格...那么完全重组后的叶兰兰，还算原来的她吗？\"

秦不归没有立即回答。他感受到背上叶兰兰的呼吸（虽然量子态身体理论上不需要呼吸）变得急促。

\"哲学上讲，这涉及'忒修斯之船'悖论。\"焚天继续道，\"但如果从量子意识角度...\"

\"她就是她。\"秦不归打断道，\"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兰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