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压力和发酒疯(2/2)
田毅猛地撞开朝阳名宅的门,防盗链与金属门框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玄关处供奉的鎏金关公像也被这股冲击力撞得摇晃了几下,长刀尖上挑着的红绸缎垂落下来,恰似一条凝固的血痕。四个田家保镖默契地停留在楼道,幺爷爷的孙子田彪摸出半包红梅烟,烟灰簌簌地落在消防栓的玻璃上。
众人发现,田毅这个田家最有出息的老板,状态异常。他每隔四小时就会突然抽搐,那模样宛如被电击的鳄鱼般痛苦。监控画面显示,在凌晨3:17分,他缓缓爬向酒柜,用牙齿咬开轩尼诗xo的瓶塞,随后灌下三分之一的酒,便蜷缩在波斯地毯上昏睡过去。酒液浸透的羊毛纤维里,渐渐析出暗金色的纹路,恰似田毅几天前整顿的西南物流公司的网点线路节点,透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送来的安神汤放在床头柜上,早已冷透。此时的田毅,正陷入一场诡异的清醒梦之中——他的身体如尸体般僵硬,无法动弹,然而意识却异常清醒,不断复盘着春禧大厦开业典礼、锦都事件、物流乱象、暴力拆迁等每一个细节,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三星i519手机在枕套下第七次震动时,田毅正梦见自己泡在府南河里。河水不知何时竟变成了黏稠的威士忌,被拆迁业主的旧棉衣在琥珀色的漩涡上漂浮着,锦都公寓玻璃幕墙的倒影里,突然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疯狂地争抢他脖子上勒着的领带,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啊~”田毅突然如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黑暗中,不仅是胡茬在悄然滋长。他发现自己指甲缝里嵌着红木桌的碎屑,喉结处结痂的抓痕泛着血珠,那是他自己在梦中用力掐出的指印。20:05分,电子钟那如血般的红光刺破黑暗,他正像螺蛳壳般蜷缩着身体抽搐,腋下的汗渍在八百针埃及棉床单上洇出一大片。
卫生间的暖光轻轻扫过田毅浮肿的眼睑,他看向防雾镜,镜中的自己身着西装革履,却狼狈得像条正在蜕皮的蛇,领带紧紧卡在喉结处,那里有一道道紫红的淤痕。田毅打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猛地泼在脸上。
“走,出去喝夜啤酒!”他对着窗帘缝隙漏进的霓虹灯,吼叫一声。话音刚落,四个黑影如鬼魅般从客厅角落闪出,正是田家子侄辈的保镖们,他们如同从墙纸里渗出来的墨迹般悄然出现。幺爷爷的孙子田彪手里还端着半碗没吃完的担担面。
“蓝色沸点”酒吧内,激光灯闪烁,光线扫过田毅的瞳孔。他正用牙齿用力撕扯着卤鸭舌上的筋膜,第三扎啤酒下肚后,他开始往威士忌里兑保宁醋。琥珀色的液体在射灯的照耀下,宛如府南河水,泛着一种别样的光泽。“晓得我为啥睡满20多个钟头不?”他用肘猛击试图换走烈酒的堂弟田小虎,大声说道,“老子这是回魂了,刚才我都看见大姑婆给我招手了,这就是她老人家要抓我下去的证明。”
说着,田毅猛地扯开自己的亚麻衬衫。田彪见状,赶忙摸出云南白药喷雾,对着田毅的喉结处一阵猛喷:“消毒!哥,你手脏。”
酒吧里,四个保镖的太阳穴随着低音炮的节奏震颤。田毅突然猛地掀翻橡木桌,一时间,玻璃碴如雨点般飞溅。他高举着威士忌酒瓶,踩上高脚凳,鳄鱼皮带青铜扣不小心刮花了真皮椅面。“脏锤子脏,锦都公寓三十八楼顶层!”他对着舞池地尖叫,“老子专门把那间改造成办公室!只要站得高,看哪里都是风景!站矮了才会看见处处脏!”
田彪心疼地看着被刮花的椅子,试图上前搀扶田毅,却冷不防挨了一记头槌。就在保安冲过来之前,田毅已将威士忌狠狠淋在dJ打碟机上,瞬间窜起的蓝色火苗里,九眼桥的倒影如梦幻泡影般碎成万点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