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通神境成（2/2）

他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在刚刚那一瞬间似乎直接被剥夺了时间，只能隐约感知到某个无法形容的存在正注视着自己。

那种注视并非实质的目光，而像是整片天地突然有了意识，云海成为眼白，日月化作瞳仁。他体内沸腾的灵力瞬间凝固，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静止。

孤岛上，女子弯腰拾起脚边的玉壶。

壶身不过三寸高，通体莹白如新雪，壶口斜插着几枝半开的优昙花。她对着壶身轻轻呵气，花瓣上顿时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

\"也罢，既然带着两位故人的印记...\"她随手将玉壶抛向空中，\"本宫便送你这份机缘。\"

玉壶穿过水镜的刹那，壶身上的优昙花纹突然活了过来。花瓣舒展间，整座孤岛的时间流速骤然改变。凉亭飞檐上滴落的水珠悬停在空中，海浪凝固成翡翠般的雕塑，唯有那玉壶化作流光消失在西方天际。

而此时在道观下方的陆九歌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突然睁开双眼。

面前虚空如同水面般泛起波纹，一只插着优昙花的玉壶凭空出现。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壶身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光芒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这些符文旋转着组成锁链，径直没入他的眉心。

\"等等，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陆九歌张了张嘴，不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因为此时，一股剧痛伴随着浩瀚如海的信息流席卷而来。陆九歌看到星空在眼前破碎重组，看到大陆板块如浮萍般漂移碰撞，最后所有画面都凝聚成那双鎏金色的眼睛。

脑海深处传来清脆的碎裂声，某种桎梏被打破了。

原本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忽然变得温顺如水，顺着新开辟的经脉奔流不息。

而一旁的九阴煞此时更是惊呼出声：\"少爷！你这是...这是...\"

不过，全身剧痛的陆九歌可没有任何精力去回答一旁的九阴煞。

他的灵识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扩张，转眼间就覆盖了整个道观。透过层层岩壁，他\"看\"到林霄正举剑劈砍石门的狰狞表情，甚至看到数百里外正在与皓月王朝激战的那些北燕士兵。

“这怎么可能？小爷我如今的神识覆盖范围，竟然比以前第一次入通神境的时候范围还要更广。难道如今小爷我沟通的神只，还会比那位更强吗？”陆九歌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便被他否决了。

毕竟，那位可是连跟随过人族四圣的太极图，都是承认的存在。

玉壶在陆九歌的神魂面前缓缓旋转，壶身上的优昙花已经完全绽放。每片花瓣都映照着不同的世界景象：有的火焰滔天，有的冰雪覆盖，有的悬浮着无数倒立的山峰。

当陆九歌下意识伸手触碰时，整只玉壶突然化作流光钻入他的掌心。手腕内侧随之浮现出一个小小古朴的\"土\"字。

\"土...？\"陆九歌怔怔地看着纹身，前世记忆里所有关于神祗的记载中，从未出现过以这个字为号的存在。

但体内奔涌的力量做不得假——仅仅是这个字带来的一缕气息，就让他刚刚完成的铸魂产生了异变。

原本应该凝聚成形的神只虚影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脑海深处的那一抹只有巴掌大小的黄土。

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陆九歌便听到一道巨大的响声。

石壁终于不堪重负，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崩塌。烟尘里，林霄血红的双眼如鬼火般闪烁：\"找到你了，小...\"

话音戛然而止。这位皓月王朝的老祖突然僵在原地，脸上浮现出见鬼似的表情。在他眼中，原本应该轻松拿捏的猎物正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紫色的太虚神炎。

而且，更让他惊惧的是，陆九歌此时散发出的气息，竟然丝毫不弱于他。

孤岛上，女子重新拿起刻刀。新雕的木偶正在她指间渐渐成形，看轮廓赫然是林霄的模样。刀尖轻轻点在木偶咽喉处，她忽然转头望向西方，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让本宫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