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1/2）

一路走走停停，将近要穿过整条街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冷暄漠口中所说的那家很不错的馄饨店。与其说是店，还不如说是个小摊子。

就开在街角的地方，离人群隔了一段距离，街上人群汹涌，可小摊子上却只有零星几人而已。

两人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老板，来两碗馄饨。”冷暄漠冲着卖馄饨的大叔喊道。

冷暄漠倒了一杯茶，递给易洺玉：“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了吗？”易洺玉笑笑将茶杯搁下：“你可听说过这几年兴起的北泓四子？”

“北泓四子，名扬天下，谁人不知。”冷暄漠捧着手中的热茶，放在鼻端轻嗅，眼神逐渐凝重起来：“谢景澈，虽说身患肺病，但头脑却是一等一的好；谢露凝，文貌双兼，若非女子，必有一番大作为；祭念，文武双全，却飘渺不知所踪；；莫离悠，相国之子，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这其中的每一个人，对付起来都异常头疼。”

“不止这四位，还有他们那新上任的君主冷泓玄。”易洺玉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冷暄漠，才发现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倒是饶有意味的盯着他的身后。

易洺玉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蜷缩在街角处，怀里还紧紧搂着一个小女孩。

那里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轻而易举的吞噬了所有的色彩。

已是冬季，两个小孩子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寒风里，男孩子冻得瑟瑟发抖，而他怀中的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那女孩子应该是死了吧。”冷暄漠的声音响起：“听说礼部侍郎家有一双儿女，当然，也不止这一双儿女。只是这双儿女比较特别，也比较有名，嗯，依稀记得女孩子是叫漠然，而另外一个是叫墨染，无姓。他们是妾室所生，而他们的娘，也非什么大家闺秀，而是他爹当年外出游玩是遇到的江湖女子罢了。估计是当时看着新奇，于是乎就娶回家了，后来，看得多了，便没什么新奇的了。理所当然的，结果就只有失宠了。”

冷暄漠换了个姿势，继续道：“过了十几年，孩子长大了，他娘也死了。被正室赶出府邸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在这大冬天的，却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可见这礼部侍郎也太抠门了。”

冷暄漠将冷掉的茶水倒掉，重新换上热腾腾的茶：“不过比起你那时来说，实在是好太多了。至少不曾特意将孩子丢到两国交接之处的森林里。”

那时？那时是什么时候，约摸也是个冬季，那时从未见过的雪花在空中往下坠。好像才是六岁吧，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满天的大雪，蓬松的雪地，吃人的野兽，布满手脚的冻疮和难忍的痛觉，构成了那一年的记忆。倘若没有遇见他，他也许葬身兽腹，也许在饥寒交迫中死去。

他起身，走到两个小孩面前。

如冷暄漠所说的，小女孩漠然已经死了。他将披风解下，套在墨染的身上，将手脚都包裹住。手掌盖住他的头顶：“……你妹妹死了，我们把她埋掉吧。”

墨染不发一语，抬头呆愣的看着易洺玉，只缓缓的点了个头，将披在身上的披风扯下，将怀中冰冷的尸体裹得严严实实。

冷暄漠踱步上前，不解的看着墨染。

而小男孩抿住嘴唇，道：“我妹妹怕冷。”

上元节，想要找人帮忙埋掉死人不容易。且不说地冻天寒，土全凝在下面，不好挖不说，埋掉死人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于是只有花重金，在棺材店买了一副上好的黄梨木做的棺材。双方交谈了大半个时辰，店主才答应在多给二十两银子的基础上，帮他们埋掉这幅棺材连同里面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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