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1/2)
哥舒瀚抱着易姑娘,奔驰了三五里,总算找到一家农舍。
屋外场子,积水潮湿,孩子们不准外出,再加鸡、鸭、猫、犬屋里屋外到处跑。
他们走近时,犬吠阻门,鸡啼鸭吵,尚杂着儿号母叱,甚是热闹。
哥舒瀚谎称是主、仆两人,他是“家将”,伊是“小姐”,船破落水,怒涛余生。
农家老翁见他言词诚恳,虽然衣饰奇怪,但那小姐容颜衣饰,却是高贵非凡。
稀饭刚离灶,哥舒瀚狼吞虎咽之余,甚担心易姑娘皱眉。
易姑娘对这一团糟的农家生活,觉得事事新鲜,只略沾浆水,就摇头称饱,被一小女孩拉到门口屋檐下去看她哥哥跑纸船。
哥舒瀚趁机要了件旧衣换上,人高衣小,甚是滑稽,崭新女衣,只有一件,那是老翁的大姑娘的嫁衣,自然不好要过来,只得作罢。
老翁怎么也不肯要谢礼,想他身上光溜溜的落水之人,如何藏得银两。
哥舒瀚只得千恩万谢的别过,其实他身上除了“明珠”之外,并无银子可作报酬。
循着老翁所指示的捷径,两人动身到最近的市镇去,在那里,哥舒瀚可以变卖明珠,作川资,买舟东归。
易姑娘缩在他怀里,身上盖着夜行衣,时辰久了,竟安然入梦,只是因为哥舒瀚像捧“宝贝”似的捧抱着她,令她十分舒适。
天阴路滑,行人稀少。
哥舒瀚一路疾奔,不久,黑压压一片屋舍在望,知是市镇已到,忙拣一僻处入镇,在窄巷穿梭,寻找客店后门。
他不愿明目张胆入店,生怕两人衣饰怪异,引起惊动,众人围看跟踪,使易姑娘抛头露面,甚是不妙。
好不容易,哥舒瀚嗅粪臭扑鼻,马夫打水,知是客店后门马厩。
看看四下无人,翻墙而入,院了。
云破见日,天气放晴。
路旁田亩已尽,代之以土岗森林。
哥舒瀚摧马疾奔一程,回看迤逦的山路尽处,追骑只有米豆大小,就把心一横,勒马蹿进丛林中。
起先,树矮草长,碎石杂陈其间,尚不难行,山路越进越深,一片林海,高入云霄,浓密郁郁,逐渐模糊,不辨东西,林间坡度和缓,间中绿草如茵,不见天日。林木纵横与外界隔绝,走过之处已不显蹄踪。
中午时分到了一处林中空地。
哥舒瀚一抖丝缰,盘马跳下来,伸手抱起易姑娘,取下马鞍,放马吃草。
草地潮湿,易姑娘不便席地而坐,他将马鞍当作板凳,让她坐息。
哥舒瀚解开包袱,取出干粮、肉脯、水袋,分一些给她。
易姑娘好奇地探看他给她新购的青色衣裳……
他看她还穿着白色睡袍,虽是不伦不类,环顾左右,实在没有个隐蔽所在容她更衣,只得作罢。
耸耸肩膀,自走到一处石岩旁,依石自食,他知道女孩子是不愿在陌生人面前对食的,那会令她发窘,吃不进东西去。
易姑娘静静的吃着,看见“那个人”倚靠在远远的一棵树干,就像他自己也是棵树。
有一线漏自树梢叶间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
幽林空气清新,绿茵铺满碎金,易姑娘闭目心醉,浑忘身在何处。
哥舒瀚偶然抬头,远远看见她正微笑着向各方凝神谛听。
霎时间,物换景移!青色森林是她的宫殿,苍黑树木是她的仪仗,金色斑的绿茵是她的宝座,一切皆臣服于她,为她而存在。
他看了良久,庄严地轻声说:“卿乃林中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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