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中国锅炉爆炸事故，从八十年代初期的五百余起下降到九十年代末的三百余起。只要从事过压力容器工作的，基本上每年都会去劳动局学习两次，提高相关的安全意识。

严鑫快五点钟时，开着乳白色的桑塔纳直达锅炉房大门口，打开车尾箱，将一袋磷酸三钠和一袋氢氧化钠与吴鸣同时抬下车来。中年略显肥胖的严鑫，洗手后摸着额头的汗珠：“锅炉房里六月天热得很，冬天那就是再好不过的地方。”接着教吴鸣如何加药，在两公斤压力下进行排污、加药，保持四公斤压力，维持三至四天。

卢文泉对压力容器特别关注，锅炉在台湾那边也连年会出现重大或特大事故，更别说大陆。从八零年至今，几乎每年都有锅炉及压力容器爆炸的重大事故或特大事故发生。在中央一台的新闻联播里，党和国家领导人、各界主席均过问过此事。所以当会议开到一半他就赶紧往锅炉房赶去。

严鑫见卢文泉过来，忙洗了手，找块干净的碎布擦净，迎上去握手：“您好、您好、您好这些事都搞掂了，煮炉要几天时间，他一个人盯不住，要找几个人分班陪他守着才行。”

“其他人不懂锅炉的啦。”

“让他顶着，每班有人观察，注意水位、压力，他就可以睡一会儿，等压力下降到一定程度时，叫醒他再操作。这样，问题就不大。”严鑫说完转身拍了拍吴鸣的肩膀：“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卢文泉担心吴鸣会象前几位自离的人一样，说声不干就立马走人，忙接口：“加班按劳动法执行，平时一倍，星期六和星期天是工资的两倍。煮炉结束后把工时直接上报人事部、财务就行”

在吴鸣眼里，觉得此时是最好的表白时机：“我真的很在意这份工作，找工作不容易，能进入这么好的公司更加不容易，以后请多多关照，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绝不让你失望。”

卢文泉非常认真地听着吴鸣的表白，脸上不时露出满意的笑容：“放心啦，好好工作，我马上派几个人过来帮你啦。你要负责安排分班，，现在开始加药吧。”卢文泉说完与严鑫同时走出锅炉房，坐进小车朝左边驶去。

到了三号楼，卢文泉见吴德品、宋永泉、方良、邢延如四人正在擦拭生产车间的玻璃。让严鑫停车，把车窗户的玻璃放下一小半，冲他们高声喊道：“你们几个都到锅炉房去，听那个师傅的安排。”说完迅速把车窗关上，以防止冷气泄漏。

郑洪美对设备交付使用的问题十分敏感，严鑫给回扣的事老压在心里，估摸着煮炉工作刚刚开始，卢文泉就爽快的签字验收，想是也收到相应的回扣。这套设备的中间人是本地的一位退伍军人，是樱花保安队长麦章明介绍的，回扣那肯定是少不了。郑洪美在三号楼二楼单独的办公室里缓慢地着吸烟度着步，回想起上个月电力公司来收电费的事，麦章明用本地话与来人交谈，开出的单据七万八千九百多块。老觉得此事不对劲，派人去把所有的电表数据抄来核对，却也吻合，但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月的电费要花费那么多钱。车间所有的设备均没启动、开工。光几盏灯和办公室空调，一个月下来满打满算有三万块也就算多得出奇，可见此人贪心的程度。由于证据不足，也不好翻脸，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往后还有许多事情要靠着他，再说麦章明也正在巴结他，如果本地人严鑫把设备回扣的事告诉他，那可就是致命一击的事。

郑洪美想着，走到办公桌前将烟熄灭，顺手奈进烟灰缸，双掌合十摩擦了几下，在脸上擦了擦，然后十指交叉，压着半白的短发，由前往后默默地压着：不管怎么样，往后他两人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大家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看看今晚他又会以什么理由请卢文泉和他去外面消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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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设备交付收到的好处。转而又想，究竟能有多少的好处，心里没底。这套设备花了三十八万，自己收到两万，卢文泉肯定比自己多，难道麦章明就会比自己少看他上个月收交电费的贪样，狮子大开口，八成在这套设备中所收受的也一定不会少，比卢文泉还多。看来他真的是一条难以喂饱的饿狼。这时，他从窗户看到卢文泉已经在那吆喝四人去锅炉房帮忙。又想：往后的大事少让他插手，鸡毛蒜皮的事儿倒是让他多管管，即不失对他的信任，又无形中控制了他的巨贪，在生产部所需消耗巨大的柴油中，更不能让他插手，等攒好钱就回上海自己发展事业。

“郑课长，那锅炉师傅晚餐的问题怎么解决”临近四十岁，面容瘦瘦的宋永泉露出花了近千元的烤瓷牙，冲郑洪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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