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朕恕你无罪(1/2)
这士子言语直指郑智与李纲,说燕王郑智不过尔尔,说李纲欺世盗名。如此话语,已然犯了众怒。
头前那打人的军汉,闻言提着长刀直奔头前,便是再要教训一顿。
便听李纲出言阻拦:“回来吧。”
军汉闻言,停住了脚步,面色气愤。前后看了看,见得李纲依旧摇头示意,只得又往回走得几步。
便是那士子见得李纲阻止了军汉上前的动作,只以为李纲顾及名声,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再为难自己,又以为自己几语说到了李纲的痛处,开口又道:“李纲,你年纪轻轻,年长不得两岁,进士榜上也不见你排名靠前,治学之道也不见你有何惊人言论,文坛之上也少见你有诗赋文章,你又有何资格出题来考天下士子?”
便是这一语,当真说得众多士子连连点头。文无第一,读书人大多自视甚高,朝廷大考出题之人,要么是位高者,以地位服众。要么是名大者,以文才服众。李纲之名,若不是因为这燕王府政务上多是他在做主,这天下当着还没有几个人听过这么个进士。
李纲闻言,却是也不恼怒,抬脚又往前走得几步。环看四周,看得众人停下了议论之声,方才开口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大学》有言,格物致知,修身齐家,诚其意,治其国。格物之道,方能有知,汝格物不明,是为无知。今泼赖于此,乃少修汝身,是为无德。无知无德,何以为官?”
李纲一字一句,说得抑扬顿挫。儒家所言,并非真正一无是处。格物之道,便是对于万事万物的深入理解,科学数学的道理,便也是格物的道理。李纲此言,说得就是这士子对于简单的逻辑问题都搞不明白,便是无知。无赖之举,便是无德。
郑智要考逻辑思维,其实道理也是简单。逻辑思维就是一个人对于事情的分析能力,遇事能正确的分析其中的来龙去脉与道理,便也更能正确的作出应对。腐儒腐儒,便是在于迂腐愚笨,腐儒为官,便是祸害。
这士子听得李纲之言,脸上一阵发白,文人吵架或者辩论。要么引经据典说出道理,要么高谈阔论发表自己的高见。李纲显然不怕与人辩论,引经据典也好,高谈阔论也罢,这士子与李纲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
“李纲,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为官之人,德为重,何以为德?今日汝纵容军汉殴打于吾,不过仗势欺人,汝之德,又在何处?”辩论之法,还有一道,诡辩之道。便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士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岂能虎头蛇尾,又岂能轻易认输。
李纲闻言轻笑,微微扬起头来,开口又道:“《大学》还有一言,是为君子慎独,独处之时都要谨言慎行,汝于大庭广众,却是出言不逊,泼赖破口,腌臜之语。何以言德?以直报怨,便也是圣人之言,今日容汝在此诡辩,便是吾之德也。”
说到此处,李纲微微一停,又左右去看,看得几眼,忽然面色一变,指着那人开口喝道:“《大学》还有一言,诚于中,形于外。汝今不尊君王,不律己行,形于外之鄙,诚于中之陋。小人行径,竟不知耻。吾今有德,容你之辩。以直报怨,便拿你下狱,掌嘴以知止。”
李纲话语,皆出大学。却是也并非李纲脾气有多好,真有多少心思与他人辩来辩去。话语已然有怒。却是怒也用《大学》来说,知止能定,定能安,安能虑,虑能得。
这士子见得李纲面色严正,话语带怒,再看得前方几十军汉,又回头看得同来的士子竟然没有一人往前来帮,心虚不已。强作了些勇气,开口喝道:“李纲,今日你仗势欺人……欺人太甚。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李纲闻言一笑,便也知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了。也懒得再多言,开口只道:“十日之后,此处放榜,诸位士子回去多待十日,再来此处听唱名。高中者,必有重用。”
说完李纲转头就走,往府衙而入。
李纲进得府衙之后,几十个军汉却是出来了,满场众人,皆散了去。便是那挨打的士子,也不知躲入哪里的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便是连个名号都没有留下来。便是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日必报的话语,大多时候都是给自己的台阶,却是李纲也懒得放在心上。
李纲要忙的事情还有许多,便是那些试卷,也要一一阅过。有考卷,也还有策论。
大宋的中心,东京汴梁,似乎慢慢又进入的正轨,京畿而来的春小麦,让这一座巨大的城市慢慢恢复了一些元气,瓦舍之内,娱乐又起。
皇城之内,依旧歌舞升平。赵桓自从懂事之后便深居简出,却也并非赵桓就是那等无欲无求的性格,如今登基为帝,朝堂换血完成,大权在握,似乎也该开始享受一下身为帝王的乐趣了。
今日是种师道第一次面见新君,也格外着重,衣衫一丝不苟,一头白发梳了又梳,拢了又拢。
赵桓与赵佶倒是有些区别,赵佶是多开朝会,却是又不愿在朝会上多待,只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名声。
赵桓却是不一样,少了经常的早朝,多的是在御书房小范围内议事。倒是也让东京这些达官显贵少了每日三更起床的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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