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别了，祖国（2/2）

黄昏下的森林中没有一丝风，半人高的灌木阴沉沉的聚成一团，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吞噬着艰难地从苍天大树之间突围的夕阳。

地面上，一层厚实的落叶远远地铺向远方，直到森林的边际——在那里，有些灯光晃来晃去，正快速地接近这一带。

换一个方向看过去，模糊中能看见一片冒着青烟的残垣断壁，正无声地诉说着下午一边倒的战斗。

零零星星的枪声一直没有停歇，偶尔能听见弹头划过空气从附近掠过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一颗炮弹飞过来爆炸。

这简直就是屠杀！

麦克一身橄榄绿的军装已经破烂不堪。他半跪在地面，端起手中的陈旧的步枪，借着光学瞄准镜，似乎已经看到无数个低矮的身影正从森林后方包抄过来。如果那些装备着机械外骨骼的外星怪物靠近这一带，那么只要发现了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在一顿无差别轰击后，将苟延喘息到现在的一百多个人打成一堆肉渣。

无差别火力覆盖，这曾是麦克的祖国——大美利坚碾压落后国家的常用战术。想不到今天，自己则享受了这样一番待遇。

这个奇怪的主神空间，做事还真有一种英国佬特有的冷幽默。

身边传来沃森少尉龙断断续续的声音：“你快跑……带着我你冲不出去的……”沃森少尉有是条硬汉，即便他的左腿被一打发子弹击穿了，仍旧在简单包扎后坚持战斗了好几个小时。见防线实在守不住了，才被麦克一路拖进树林的，一身都是血。

麦克也知道，这里没有直升机来就他们。

在这艹蛋的战场中，他们没有制空权，没有火力优势，更没有现代通讯系统。拿着只有在电影中见过的那种老式栓动步枪，麦克就和他的祖父那辈人一样，除了身边的战友，没有其他值得依靠的。

“我知道……你是好样的……”沃森少尉掏出了自己的手枪，另外只留下了一发手榴弹，艰难地说到：“我和弟兄们……像狗一样……被赶来赶去……已经累了……”

“对不起。”麦克心中泛起了一道波澜，旋即平息下去。

麦克弯着腰离开了，背影随着愈发浓重的夜色逐渐消失在林间。

这里不是他的祖国，沃森少尉也不是他的同袍，他没必要跟少尉一起死在这里，反正被侵略的是沃森而不是麦克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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