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妖冶的女郎(2/2)
最可气又好笑的是,平大队在一个值班的夜里,一改严肃面孔,缠着平傃,讨好似的,问这个对讲机及其台座是不是这样使用的?
平傃才恍然明白,感情无所不知的刑警大队长,竟然是不属于现代人的。
那个关键时刻,他不是没有时间和机会使用这个对讲机,而是他根本就不会操作。
难怪之前,他总是不屑一顾于这个现代化的通信工具的模样!
平傃嘲讽着说呵呵感情您就是个外行呀。
想不到平大队居然羞涩了,辩解说原来,一直以为,在和平的岁月里,根本不需要使用这种现代化通信设备的。
平傃认为这个平大队太没有现代知识和超前意识了,不是个好帅才吧?他天天沉浸在侦查破案之中,丢弃了一种现代知识的学习,丢弃了掌控现代化工作的技能,只是实践着农耕时代的百姓思维,怎能跟得上时代的进步?
平傃有点儿可怜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又渐消渐失。新形势下的他,如果继续思维僵化、头脑简单、停滞不前的话,用现代的科学方法和技术来侦破案件的愿望,只能是一腔空谈。
她郁闷地质疑:他还能胜任今后越来越精的高科技侦查任务吗?能带好上百名刑警队伍吗?她决心开化他,先从电脑知识开始。
首先需要求他为大队内勤工作购置一台微机。
平傃装出一副感激他将功勋章推让给她的神态,对平大队娇媚地发出邀请:“平大队,今晚值班就不说了。明晚上,我请你和王大队吃饭吧,好好感谢一下你们对我的帮助,可否赏光?”
在轻松友好地氛围里,平大队一定程度上不会有恼怒和逆反心理的。
平大队犹豫不决,说:“你嫂子后天要去出差,专门告诫我说,明晚必须回家去的。”
平傃一听,乐不自禁,笑嘻嘻地说:“那不正好?我终于有机会拜见嫂夫人了?”
平大队也一笑,说:“好吧,我说我们就小聚一次吧,让大家都高兴下。”
平傃注意到,即使这种温馨的氛围里,平大队的双眼也不肯正视平傃。那闪闪的视线,仍旧或是扫射般地飞过平傃的脸,或是定位在平傃的脑勺后。
但是,他们的友谊,露出了天使的小翅膀。
平傃忍不住,笑道:“平大队,您也知道的,我爸爸也姓平。我们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呢。”
说完,她心里咯噔一下,脸迅速红了。
平纬很好奇,问:“我说平傃,你的平姓源于哪里?”
平傃便告诉了他关于平氏物语的精髓。
没想到,平纬居然兴匆匆地问:“我说平傃,你爷爷是否上过黄埔军校?”
平傃疑惑道:“是呀,第十七期的,我爷爷叫平通川。”
平纬激动了,马上伸出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平傃的小手,说:“我说平傃呐,那你爷爷是老三,我爷爷是老大平茗。”
瞬间,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情愫叫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许久许久,彼此眸里都有一种叫做湿润的东西在闪烁。
但是,即此,平纬的眼睛依然还是没有定位在平傃的脸上或者眸子里。
原来,平纬的爷爷平茗后来一直在部队里转战南北,官至军级,在南京总统府任职。要解放南京时候,平茗的惟一儿子在大学秘密参加了**,自然和父亲成了持不同政见者。
面对动荡的局势,平茗就将儿子叫回了家,锁在了房间里,杜绝一切自由和信息往来,自己也焦躁不安地等候自己的去向命令。
有一天,平茗匆匆忙忙赶回家要接夫人儿子去台湾,却发现儿子居然跳窗逃跑了。
之后,留在内地的平纬父亲进了通海市一所部队指挥学院里教学,平纬的母亲是在后来平反昭雪的消息传来时候,一激动一高兴,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据说,老二平雄罡也去了台湾。
平纬说:“我说我听说过,那老二娶过三房太太。原配不生育,休了;二房只生个女儿,逃往台湾时候,弃了;在台湾又娶的,依然不育。”
自此,谁也不知道,那个留在了大陆的平雄罡二房太太和女儿现在何方?据说那二房太太也姓平,只是平太太的女儿即便有了后代,也不一定会随了妈妈的平姓吧?
今生今世能否再相见,真是两可的事情。
去了台湾的二家平姓人,因为政治见解总是相悖,也不大来往,尤其是现在爷爷辈人都已去世,更无从联络了。
俩人有点感慨人之命运。好在因了前辈们的饮血结盟关系,平傃觉得和平纬的内心深处,似乎都融化开了一大截子的冰山,总感觉心尖上有了份默契和沟通。尤其是平傃,总有股想和他说说心里话的**。
平纬也开始对她笑了,虽然他的眼神光彩并不定位在她的脸庞上,更不定位在她的眼睛里。
以至于平傃在追讨平大队的旧“五四”手枪时,也不够心狠手硬,放任自流了他的苦苦哀求:“我说平傃,让我再‘玩’两天吧,成不哥们?你不知道,我家那俩双胞胎小子多喜欢枪,个个都说将来要像我一样当刑警,而且要比我响当当得多!
过去,我常带他们去打靶呢。小子们那个枪法呀,真叫个准、快、狠,天生就是刑警料!我都自愧不如呢!
不过,俩小子对我是又敬又怕又爱的。我说平傃你放心吧,等我带他们去过一次靶场后,马上将那把枪上交给你!”
按照警界规矩,内勤有权按照规章制度把持武装器械的。
作为一队之长,枪支出库的审批权都把握在手呢,当然更应照章行事。
但是,人之常情嘛——也不得不予以关照吧。
平傃有点心软,心里暗笑:原来,他也会,低三下四,求人的嘛!她便把已经按住了旧枪想收回枪的手,从他伸挡过来的手心里抽出来,乐道:“那——好吧,看在你还会说软话的份上,给你三天时间与它告别。千万不要让孩子们出差错哦!”
平纬笑了,说:“我说平傃你不知道他们玩起枪来,恐怕比你要顺溜得多!再说,我在他们面前是很威严的,借个胆,他们也不敢让枪出任何问题的。我说你就放心吧。”
于是,他们彼此都一脸的灿烂。
那支小手枪更是铮亮铮亮的,放射出异彩来。
宴请,自然也就彻底敲定啦。
通海就是通海,一改革开放,她就率先燃起了全国性的商战。硝烟,如火如荼地弥漫了这个最积极迎战的时尚城市。
尽管她拥有几千年灿烂文化和悠久历史,但是文化的底蕴也压制了老市民的商务视野,却使得四面八方的商家汇聚于此,并给这个交通枢纽城市以辉煌的商机。短短几年工夫,这个城市常住人口从不到五百万上升到八百万,而流动人口更是急剧上升近六百多万,几乎是一半对一半,社会安定和社会风气成了警察满城忙的正常又超额的“业务”。
毋庸置疑,城市的繁荣,也意味着原有警力的严重不足,更意味着社会污垢和社会文明兼收并行。
比如,女刑警平傃要请客吃饭,靠她一个月不足千元的薪水,一顿高档的宴席,根本是埋不起单的。
平傃思前想后,电告诺森大厦的老总——一个喜好“敷衍”有前途女警的中年男人,预订了晚宴席位。要说他们的相识,完全是酒桌上朋友的朋友关系渐渐熟络起来的。他们在交谈沟通中发现大家有一个共同的嗜好——读书,于是就有了交情。
平傃并非是个生活在真空里的女警,当然知道不用明说,这一切也会给她免单的。老总的此举,完全符合“奸商”的感情投资之逻辑,平傃何乐不为?所谓“吃了原告,吃被告,案件该是啥样还咋样”之顺口流,就是那时候流行起来的。平傃的原则是拒绝吃当事人的宴席,可这并非意味着要拒绝友情呀。她不驳斥所谓朋友的免单吃请,或许也叫预支吧。
不管怎么说,众所周知,法律的尺度,在一定原则和程度上是有伸缩性的,因此,关键时刻,只要她在交往中把握好该有的原则、机遇和尺度就行。
毕竟,这座高楼大厦,已经成了通海的一道美丽风景线,也是人们附庸风雅的高档场所,倘若谁谁谁说:我今天在诺森大厦吃了一顿宴,或住了一晚,别人立即会另眼相待,因为已经急功近利了的城市人,需要这种实力的象征,身份的证明。
夜色绚丽时刻,在富丽堂皇、美仑美奂的“郁金香”大包房里,平傃异常兴奋地请来了刑警大队的主要领导以及他们的家属,仿佛“郁金香”奢侈豪华氛围里张扬的就是她的情愫。
席间,刑警大队长平纬的夫人——大学副教授霍芫还带来了一个读硕的女生蒿鄢然。平傃想,姓蒿?会是枪战那晚来电话的那个女子吗?听声音还真像。平傃想起转告平纬那通电话的时候,平纬一张黝黑严肃的脸庞上一点点表情都没有,连感谢一下平傃之类的话都没有,真是奇怪。
不过,这个女孩子真叫美啊!二八岁似的妙龄少女,高窕丰满白皙的身段儿,靓丽飘逸棕红的长发儿,清秀娇嫩泛红的脸庞儿,脆亮清澈袅娜的吴语儿,让男人女人个个目不暇接地或凝视,或瞟视,彼此都有点儿失态。平傃终于明白何为沉鱼落雁了,重要的是,她那丰满的胸部,似乎总如同两只跳跃的小兔一样,想冲破护栏直冲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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